童汐兒心中一涼,差點兒又昏過去了。
“不過你放心!我、我可以娶你!”郭俊燁見她臉上難看,又連忙出聲安慰她。他不是登徒浪子,看了就是看了,不能敗壞人家姑娘名聲……
“誰要你娶!”童汐兒咬牙切齒道。
“我...”
“滾!”童汐兒儘可能地讓自己說話有氣勢一些。
郭俊燁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生氣,自己衣不解帶地照顧她那麼久,雖然換藥都是主子來,但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想到這些,他覺得很委屈,心中也升起了無名怒火。
不過童汐兒是病人,又是爲驅逐異邦人才受傷的,他只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儘量平靜一點。
“我去給你弄點喫的。”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童汐兒便出去了。
沒走多遠,郭俊燁碰上了羅煙凝和景長天。
“主子,景太子。”
“她醒了?”羅煙凝指了指屋裏。
郭俊燁點頭。
羅煙凝鬆了口氣:“本宮去看看。”
童汐兒聽見屋外有腳步聲,又重新閉上眼睛。她暫時不想跟任何人說話。
羅煙凝和景長天相視一眼,景長天只好先開口:“既然醒了就別裝睡,本王有話跟你說。”
聽見是景長天的聲音,童汐兒萬般無奈地睜開了眼睛。
“等你能下牀了,便即刻啓程回南夏。”景長天面無表情地令道。
童汐兒瞪大眼睛:“爲何!?”
“你覺得你還能瞞多久?”景長天冷冷地問。
見她呆呆地半晌說不出話,景長天又道:“本王必須要給童單行一個交代。”
不管童汐兒願不願意,她都必須要回去,童單行經不起失去愛女的打擊。若是她想繼續在軍營裏,那便陪在童單行身邊。總之,戊城是不可能讓她繼續待下去了。
他不再理會童汐兒,轉而溫柔看着羅煙凝:“外面等你。”
說完他便走了,方便羅煙凝給童汐兒換藥。
童汐兒心想,太子之前不是還與玉飛狸眉來眼去的麼,怎麼如今又對序凝公主這般溫柔了?
她看着一言不發給自己換藥的羅煙凝,終於忍不住問道:“殿下,末將昏迷了多久?
“七天。”羅煙凝答道。
“是、是郭俊燁救了末將麼?”童汐兒鼓起勇氣問。心裏不由得腹誹:自己竟然昏迷了那麼久!
羅煙凝微微蹙眉,想來剛纔郭俊燁神色怪異便是這個原因吧!
“怎麼了?”
“沒。就是問問,怕謝錯人了。”童汐兒故作鎮定地說道。
羅煙凝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替她換藥的動作卻沒有任何遲疑:“郭俊燁先是大夫,然後纔是男人。若是他墨守成規,硬要等到本宮來救你的話,恐怕你已經見閻王爺去了。”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被看穿心思的童汐兒面色有點尷尬。羅煙凝冰涼的手指讓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羅煙凝淡淡地笑了笑,懶得去揭穿她的心思。
“在其位謀其事。你不也一樣?做了將軍該做的。”羅煙凝若無其事地笑道。
“殿下,那天晚上你一個人面對異邦人主力軍你不怕嗎?”或許是昏迷太久,童汐兒有好多問題想問。
羅煙凝雲淡風氣地說道:“若是被異邦人看出來本宮害怕,戊城一樣會被攻破。”
童汐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目光清澈地盯着她:“殿下,聽聞你武功高強,末將能在你手底下走幾招?”
羅煙凝失笑,略有保留地說:“最多三招。”
“那必不可能!”童汐兒壓根兒不信,“末將再怎麼說也是童家槍法最正統的傳人!”
“童家槍固然厲害,但你有時候太過浮躁,反而發揮不出童家槍的精髓,還需磨練。”羅煙凝淡淡地說道。童汐兒性子直爽,但太容易被挑起情緒。
被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這樣說,童汐兒心裏始終不大舒服。
這時,羅煙凝輕輕釦住她的手腕運起內力,一股磅礴渾厚的內力隨着筋脈的運轉,頓時流便童汐兒全身。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羅煙凝,難以相信如此醇厚的內力竟然會在她身上出現!這股內力根本不輸她父親童單行和樊肅將軍,甚至可以說在他二人之上!
別說三招了!自己在她手底下恐怕一招都走不到!
羅煙凝收回內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信了?”
童汐兒點點頭,又搖搖頭,她嚥了咽乾澀的嗓子:“殿下,你武功來路正麼?”
“童汐兒,你話太多了!”景長天冷冷地說。
隔着門板童汐兒都能感覺到景長天身上的冷意,她縮了縮脖子,乖乖地閉嘴了。
正好郭俊燁端着粥進來,羅煙凝說了句好好休息便走了。他倆的事,他倆自己慢慢談去,她這個主子還是很開明的。
不過羅煙凝一出門,就被景長天不由分說地拽着走得遠遠的了,就好像童汐兒這裏是龍潭虎穴一般。
“你以前對我怎麼沒那麼和顏悅色?”景長天酸溜溜地說。
羅煙凝愣了一下,突然笑起來:“景長天,你不會連童汐兒的醋都喫吧!”
“那又如何?你以前終歸沒這樣對我。”景長天深邃的眸子裏透着一絲危險,彷彿羅煙凝一句說不好,就要罰她一樣。
“誰讓你老算計我?”羅煙凝揚起頭,神色坦然。
景長天一時失語,隨後笑得迷惑衆生,周圍的風似乎都因爲這一笑而停滯了,就連羅煙凝都呆了。
“不用點心可走不進你心裏。”
他聲音醇厚低沉,就像釀了很多年的好酒,猛然讓羅煙凝的心感到迷醉。
羅煙凝嘴角揚起微微的弧度,不甘示弱地望着他:“那你可得小心哪天被我從心裏踢出去。”
“永遠不會有這麼一天。”景長天自信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