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連清辭,聽李嬸說你叫景長天?”連清辭毫不見外地開口,看向景長天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喜歡。他比寨子裏任何男子都好看。
“嗯。”景長天淡淡地應了一聲。他不喜歡這種眼神。
不過他的淡漠並沒有讓連清辭感到不快。連清辭偏着腦袋,望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露出滿意的笑容:“你不避嫌嗎?”
“她是我妻子,需要避嫌?”景長天輕描淡寫地反問道。他明白這種眼神代表什麼,不如早點讓她把這種不該有的念頭打消。
連清辭的笑容逐漸消失,面色變得鬱郁,拿着藥的手也沒有下一步動作。爲什麼他這麼年輕就已經有妻子了?而且他的妻子長得如此美貌動人,比自己好看太多,她真不甘心吶!
“不換麼?”景長天不悅地問道。
連清辭回神,心不在焉地替羅煙凝換藥。
衣服底下大片青紫落入景長天眼中,刺得他眼睛有些發酸。
“她,什麼時候會醒?”景長天心疼地問道。
他語氣中的心疼,讓連清辭心裏堵得慌:“不知道。”
景長天忽略了連清辭的不滿追問道:“爲什麼她會昏迷這麼久?”
連清辭是寨主的女兒,從小過得順風順水,寨裏的人也對她畢恭畢敬,年輕的小夥子們更是對她趨之若鶩,想盡法子地取悅她。可惜她一直沒有看得上眼的。
如今景長天表現得如此冷漠,甚至不多看她一眼,讓她感到很氣惱,連帶說話的語氣也不似剛纔那般客氣了。
“內體虛。五臟六腑損耗嚴重。可能一直昏迷下去,也可能活不久。真不知道你一個體魄健全的男人,怎麼會娶這麼個病秧子!”
最後那句話說得很小聲,可還是被景長天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他冷冷地看着連清辭,剋制着內心的怒意道:“連姑娘,說話最好客氣些。”
景長天是什麼眼力?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連清辭在寨子裏地位不低?若不是煙凝昏迷不醒,她還有些用,他早就讓她滾了!什麼叫活不久?只要煙凝醒過來,哪裏還用得着她?
“哼!”連清辭大小姐脾氣上來了,扔下手中的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件屋子,心中更是暗罵景長天不識好歹。
見她這般不負責任,景長天對她的一絲感激也消失了。他沉默地拿起藥草,小心翼翼地替羅煙凝換了藥。
隨後,景長天往羅煙凝體內渡入一縷內力,儘可能地護着她的五臟六腑。他欣喜地發現羅煙凝的身子沒有從前那麼涼了。
等等!景長天猛然回神,淬星飲呢?
給羅煙凝重新蓋上被子的時候才發現淬星飲不見了!
他記得羅煙凝曾經說過,她體內有一種沒由來的高熱,之前是天疏老人用內力替她壓制,若是想像常人一樣,只能靠極寒兵器淬星飲...
強烈的不安讓景長天如坐鍼氈。
結冰的湖?腦子裏閃過一絲靈光,難道是因爲淬星飲落入湖裏了?
前些日子羅煙凝還特地讓他試過拿起淬星飲,那股寒氣讓他根本觸碰不到!
他不介意渡內力爲她壓制,只是他根本不清楚要怎麼做,如今羅煙凝虛弱成這樣,萬一哪裏做錯,後果他接受不了!
不過好在這一夜還算安穩。
第二天一早,連清辭似乎忘了昨日的不快,又來給羅煙凝換藥。
這次她還端來一碗剛煎好的補藥。
然而景長天並只是接過了藥草,沒有要補藥。羅煙凝身體跟常人不一樣,藥怎麼能隨便喫?
連清辭以爲景長天這是在提防自己。可她真的很想多看景長天幾眼。
景長天沒有趕她走,並且當着她的面飛快地替羅煙凝換藥,彷彿在告訴她,不需要她也一樣。
連清辭臉上有些掛不住,便喊道:“我又不會害她!”
景長天溫柔地替羅煙凝蓋好被子,淡淡地看了連清辭一眼,既是警告也是解釋:“我妻子身體與常人不同。傷她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他說話很輕,像是怕吵到羅煙凝。但語氣中的冷漠無情仍然讓連清辭不寒而慄。
連清辭走後,景長天才想着出門看看,至少要知道湖心寨究竟是什麼地方。
湖心寨到處都能聞到淡淡的腥味,家家戶戶門口都掛着竹筒。並且如李大嬸說的那樣很冷,剛剛復甦的季節似乎又回到了冬天。
寨子不大,約莫不到四十戶人家,不到兩刻景長天就走完了。
遇見李大嬸在路上跟人換東西,景長天好奇地問她,門口掛的竹筒是做什麼的。
李大嬸笑眯眯地告訴他,那些都是蠱。
景長天不由得愣了一下,蠱這種東西他聽說過,能在無形中讓人對下蠱之人聽之任之。
見他神色異樣,李大嬸連忙擺手出聲道:“長天小兄弟,你不是壞人不必擔心。我們湖心寨的蠱是不會隨意下給無關之人的。那東西會反噬養蠱人。”
景長天疑惑地說:“湖心寨幾乎不會有外人進來,怎麼還要養蠱?”
“防蚊蟲蛇鼠呢。”李大嬸樂呵呵地告訴他。景長天溫和起來的時候,看起來很和氣親切,李大嬸也願意跟他多說說。
聽完她的解釋,景長天也算鬆了口氣,告別李大嬸回了屋裏。感覺到羅煙凝身上又熱了幾分,景長天把碳火滅了,自己用內力禦寒。
然而到了夜裏,羅煙凝身上燙得讓他害怕,慌亂之中景長天只能抱着她朝湖邊跑去。他想,離淬星飲近一些她會不會好一些。
湖邊夠冷,或許能讓羅煙凝好受一些。
連清辭看見他抱着只穿了一件單衣的羅煙凝,連忙喊道:“你想凍死她嗎?”
景長天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不過片刻就到了湖邊,把羅煙凝放到冰面上。臉上的神情焦急不安。
連清辭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口道:“你、你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