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甯莞莞像是想到了什麼,看羅煙凝的眼神帶着探究。
“怎麼了?”羅煙凝疑惑地問道。
甯莞莞心裏藏不住事,遲疑片刻之後鼓起勇氣說:“殿下,其實你就是玉飛狸吧?”
屋裏霎時陷入沉寂。
羅煙凝眼神銳利,盯着甯莞莞看了半晌,似乎在等下文。
“是我們猜的。你失蹤之後言歲離怕你受傷或是……知道玉飛狸能活死人肉白骨,就四處尋她,想讓她在長序城等你回來。可是你們倆同時失蹤了。聯想到你之前說的話,做的事,所以……”甯莞莞說得很慢,也很認真。
“倒是我疏忽了。”羅煙凝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說。
這個身份遲早都會暴露,羅煙凝也不打算瞞着甯莞莞了。
甯莞莞沒想到她會如此坦然,臉上不禁帶着喜悅的神情傻笑了兩聲。
“怎麼?”羅煙凝被她逗笑了。
“嘿嘿,看來殿下真把我當朋友了!”她高興地拍着手。
羅煙凝戲謔道:“說實話,我沒把你當外人。”
等甯莞莞反應過來她話裏所指的時候,她已經去跟景長天做飯了。
甯莞莞倚在門邊看着二人,眼裏帶着些許羨慕:“你倆平凡起來除了樣貌太惹眼,其實也跟普通人沒區別呢!”
“你趕緊進去!當心被人看見了!”羅煙凝瞪了一眼。
入夜後,三人悄悄去了湖心寨祭祀的地方。
這裏風景秀麗,樹木被修剪得極其工整,一棵粗壯的銀杏樹上掛着湖心寨人所祈的心願。樹下是二百年前那位女子的墳塋。
周圍很整潔,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打理,可見這裏的人對她有多尊敬。
三人在她墳前拜了拜,甯莞莞驚喜地看見石碑上有雙月殿的獨有的月亮紋!
“天吶!真的是她!”
隨後甯莞莞嘴裏便開始小聲唸叨:“前輩,我是雙月殿的聖女甯莞莞。就是當初您嫡傳弟子的曾孫女。我應該算是正統的吧?如今我倆位朋友被困在湖心寨,爲了不破壞您老人家立下的規矩,我只能假扮一下您了。您可千萬別怪罪我!”
說完她跪在墳前虔誠地三叩九拜過後才起身拿出石壎對二人說:“那我開始了?”
“嗯。”二人鼓勵地看着她點點頭。
“呼”
或許是擔心自己學藝不精,惹惱了墓中人,甯莞莞深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才把石壎放到嘴邊。
一陣相當怪異的曲調響起,說不上難聽,但也絕對不好聽。
在羅煙凝聽來,這調子就像是在召集着什麼一樣,有一種令人心跳加快的錯覺。索性她運起內動,避免自己受到曲子的干擾。
一旁的景長天亦是如此。
曲子吹響不到半盞茶,整個湖心寨的鳥雀像是受了驚嚇,驚起一片慌亂的叫聲。原本熄了燈的寨子,霎時間燈火通明!
“祭司!快出來!蠱神顯靈了!”
連晚被連晟從睡夢中拽了起來,忙問:“怎麼可能?”
“哎呀!是真是假總得去看了才知道!寨子裏的蠱都瘋了一樣正往聖地去呢!”連晟急不可耐地說道。
連晚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自從那兩人來了之後,離奇的事越來越多了!究竟是好還是壞?
壎聲一直在響。
景長天攬着羅煙凝的腰低聲說:“煙凝,你真的很聰明。”
“算是急中生智吧。出去之後得好好謝謝莞莞。”羅煙凝輕聲迴應道。
山下的人舉着火把,像是朝聖般趕來。甯莞莞吹出的曲調並沒有讓他們趕到任何不適。
見人差不多快上來了,三人隱匿進了黑暗中。
所有人虔誠地跪在墳墓前聆聽着甯莞莞吹出的曲調。
雖然他們沒聽過,但是他們養的蠱與這調子有了共鳴。
只有連清辭清楚,這曲子的是誰人所吹。
寨主連晟開口道:“蠱神!是您顯靈了嗎?”
“唉!”
過了許久,甯莞莞幽幽地嘆了口氣。
衆人大喜過望,一聲接一聲的讚美和問候從他們嘴裏說出來!
這幅景象讓羅煙凝心中感到深深的無奈。
“蠱神!是您回來了嗎!”連晚激動地喊道。
甯莞莞從樹後走了出來。
此時的她,與祭司屋裏掛着的畫像有八分相似。
這是羅煙凝照着那晚的記憶爲她易的容。
如此一來,所有人更加堅信是蠱神回來了,同時也推翻了連清辭的想法。
衆人連忙恭謙地匍匐在地,彷彿多看一眼都是對她不敬。
“這裏來了生人。”甯莞莞清清冷冷地開口,語氣裏的不悅讓衆人爲之一顫。
連晟愣了一下,轉頭看着連晚。
連晚忙開口解釋道:“蠱神,那兩人來了之後天降異象,弟子認爲這些異象對陣法有好處,所以...”
“你認爲?”甯莞莞冷冰冰地反問道。
見他們不敢說話,她又道:“天降異象,萬蠱皆枯。若是繼續把那二人留在這,湖心寨很快就會消失。本座前來也是爲了提醒你們。”
“啊!”
不知甯莞莞做了什麼,所有人都忍不住痛苦地叫了一聲!不過這種痛苦僅僅只是一瞬間。
就好像被自己養的蠱反噬了一下。
所有人不由得心慌意亂起來。
“我就說那兩人不能留!你偏不聽!這下可好!”連晟責怪地看着連晚抱怨道。
隨即,他立刻擡頭望着“蠱神”小心翼翼地說:“蠱神,您別生氣。回去之後我立刻殺了他們!”
羅煙凝和景長天不由得笑了笑。看來他倆還得感謝連晚。不然恐怕昏迷的時候就被連晟宰了。
“本座不喜歡見血,勸他們離開便是。湖心寨的規矩不能壞。那二人並非有意闖入,這一次祭司便不必再來祭拜了。”甯莞莞命令道。
言下之意是你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樣催動母蠱。
“弟子遵命!”連晚忙點頭應到。
連清辭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來真的不用再受反噬之苦了!
“希望你們能守住本心,否則你們親手養的蠱便會要了你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