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相信了唄,”閻淼說着,擡手攬過司寇昜的肩頭,道:“無論是因爲什麼,我都選擇相信。”
然而很長時間,司寇昜都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語言,閻淼覺得奇怪,低頭一看,卻見她不知何時已經睡去。
沒有妄動,閻淼化出一片雲霞般的披風蓋在她身上,兩人就這樣等待着天明。
閻淼沒有絲毫睡意,他盯着遠方不斷擴張的光明,細數着天空中正不斷減少的星辰,而在他身後,兩人聯手創造出的那些景象也在天光漸開之下漸漸隱去。
良久,司寇昜終於甦醒。
“你醒了,”閻淼說着,揮手散去那件披風,道:“是時候離開了。”
司寇昜直起身,聞言點頭道:“是啊,在異界停留了這麼久,想必……你也十分思念那邊的人吧?”
閻淼低頭,看到的是一抹狡黠的笑意,這讓他多少有些不適應——不知爲何,還是覺得以前的司寇昜好相處些,現在雖好,但閻淼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他沒有接上司寇昜的話茬,正色道:
“但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聽出閻淼語氣中的嚴肅情緒,司寇昜也收起先前的輕鬆狀態,問道:“是什麼?與你之前在超靈界的經歷有關?”
閻淼點頭,道:“你走後,我對靈魂體進行了修復,之後採取尋找本體,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但在本體修復中途……發生了一件怪事——原本不應該存在後天生靈的超靈界,竟然誕生了一頭巡獵者。”
司寇昜驚詫,立刻想要問些什麼,但想到閻淼既然平安歸來,那就肯定已經解決了問題。
“……雖然解決了它,但我想,這依舊是一個隱患,所以,我打算在太陰初界留下些手段,以防不測。”
“好!”司寇昜表示贊同,道:“那……你都需要什麼,我們可以找烈風……”
“不,”閻淼斷然搖頭,道:“這件事,只能由我去做,或者,由我們去做,其他人……怕是幫不上什麼忙。”
司寇昜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同意:“那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去太陰之核,”閻淼說道:“一是爲了答謝之前之恩,二……是將觀察超靈界的方法留在那裏——太陰意識畢竟是元初同維世界的朦朧意志,祂比任何人都可靠。而且,太陰之核的位置,整個太陰初界只有司寇你能抵達。”
“那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帶你去!”司寇昜終於又有了一絲輕快,同時有些好奇,問道:“那不知在你的認知中,太陰之核應該存在於什麼地方?”
“這個……”閻淼思索,道:“應該和其他同維世界相差不大,都在一處界中之界內,那裏,本世界的生靈無法抵達。”
“原來你是這樣認爲的……”司寇昜低語,而後道:“實際上,並不是。元初同維世界並不像是後天生成的那些異世界,它被冠以‘元初’之名,正是因爲它從始至終都有無窮的可能性,這無窮的可能,就來自……那枚奇異的世界核心。”
“還有這等事?”閻淼來了興趣,道:“如此,我們邊走邊說!”
比如,太陰之核所在,是爲獨立於太陰初界之外的某處,可實際上,這個“某處”無定型,根本難以尋找,上次若不是有太陰意識的主動指引,即便是司寇昜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找到它。
而普通的後天同維世界,它們的核心有兩種存在地點,或者形式。其一,就是閻淼所說的在本世界內形成一個本世界生靈難以抵達的界中之界,核心就保存在裏面。
其二,便是如同超靈界一般的構造,在某處,還有一個轉司保管同維世界核心的“同維世界”存在。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非常冷門的知識等,讓閻淼增長不少見聞。
似乎是上一次太陰意識主動現身的影響還沒有散去,司寇昜比較容易地尋到了太陰之核所在。
“貴客相臨,恕難以相迎。”太陰之核中傳來太陰意識的波動,很模糊,但表達的意思很清晰。閻淼對此自然是不敢隨意回覆,在表達了相當強烈的感謝之意後,纔是說道:
“多謝相助,此番前來,不光是爲了道謝。不過在說正事之前,我想冒昧問一下,你作爲世界意志,是否能感受到超靈界中的變化?”
這一次,太陰意識很長時間纔給出回覆,並表示可以,而且在他感知範圍內各個同維世界的狀況,他都有所感應。
但這種感覺就像是霧裏看花,因此他平常也不去關注。但就在不久前,那層隔絕他和超靈界的“迷霧”突然變得稀薄了一點,他找不到原因。
“竟有這樣的時……”閻淼內心確定,道:“你可能不知道,在超靈界中,出現了純靈體能量凝聚成的巡獵者,雖然被我收服,但仍舊可能有其他個體存在,我此次前來的第二件事,就是與此有關。”
這一次,太陰意志幾乎是立刻就有了回覆:“吾……不知你有何目的,但超靈界出現巡獵者,若不及時處理,將是一場萬界生靈之浩劫……所以,你有怎樣的計劃?”
“我想在你這裏留下一樣東西,用來……監控超靈界的動向。”閻淼說着,直接從靈魂體中取出那杯烙印下來的陣紋副本,道:
“這是我在我的世界得到的一套陣圖,不完整,但卻可以輕鬆溝通超靈界,我已經靜止改造過,可以讓你使用。”
說罷,閻淼向太陰之核表面拋出封存着陣圖的靈體能量球。
“此事……可!”太陰意識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下來,伴隨着一道陰柔之光,閻淼給出的陣圖被收入太陰之核內,並且很快就被太陰意識激活。
下一刻,一片熟悉的光影投射在此地,正是超靈界此時的變化圖景。
“很好,看來它的確有這個能力,”閻淼說道:“我在其中留下了聯繫方式,如果……有任何異常,希望你能儘快聯繫,我會和……前輩們一同去處理。”
“自然如此。”
得到了太陰意識的肯定,閻淼和司寇昜便要準備離開,忽然瞥見這正在消散的超靈界圖景中,似乎有幾點異樣的光芒閃爍,但等他仔細去看時,整片圖景卻恰好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