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謎城追兇 >第二十八章 再入虎穴
    安貞把對方一番還未出口的告白,拒絕得很果斷。

    然而王浩看上去卻並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反而情緒更加激動起來。

    “你知不知道,從進警校的第一天,我就喜歡上你了。那時候我發現康正經常跟你在一起,誤會你們是一對,所以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感情。那麼多年,是我傻乎乎的一再錯過你!”

    王浩說着就三步兩步來到安貞身邊,激動地伸手攬住了安貞的肩膀:“安貞,相信我,我發誓我會對你好!”

    安貞一慌,忙不迭地推開了王浩:“王浩,你別這樣,我說過了感情這件事不能勉強的。”

    就在兩個人推推搡搡,王浩情話不斷,安貞苦不堪言的檔口,安貞只覺身後一暖,被緊緊抓住的胳膊一鬆,便聽到身後人低沉的聲音:“請你放尊重點,放開她。”

    安貞回頭,迎上程郡驍的目光。

    只見程郡驍微微皺眉,低頭看了看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而後程郡驍擡頭的瞬間,一雙深沉的眉眼透着寒霜,直逼對面的王浩:“我再說一遍,請你放尊重有點。”

    王浩冷笑着,輕蔑地伸手指了指程郡驍:“就憑你?也配說尊重?你不就是個混混嗎?還真當自己是英雄了?”

    此時兩個男人都紅了眼,眼看着矛盾一觸即發。

    “夠了!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王浩,你要是再鬧,從今天起咱們連朋友都不是了!”

    安貞說着,紅了眼眶,伸手把程郡驍擋在了自己身後:“我們走!”

    程郡驍攥緊的手青筋爆現,垂眼望着安貞的時候,眼神裏也透着寒意。

    安貞見狀,趕忙抓住程郡驍的手,紅着眼眶像是在對他喃喃低語:“算我求你,別這樣......好不好?”

    安貞剛說罷話,就覺得手上的力道頓時輕了許多,程郡驍的怒氣好像沒有剛纔那麼大了,如是想着終於鬆了一口氣。

    程郡驍頓了頓,這才轉身朝樓道的方向走去。

    “你回去吧,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安貞忙不迭地追上了程郡驍,回頭朝王浩擺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夜風吹過,初夏的夜晚竟然透着絲絲涼意。

    此時更冷的,恐怕是王浩的心。

    “我竟然被一個混混比下去了嗎?安貞,總有一天,我會證明給你看!你今天的選擇有多可笑!”

    王浩站在樹蔭裏,目光如炬。

    東城區小街巷裏。

    老街狹長,依地形山勢而建,可以感受到一點點“山城”的影子

    細長的街道上、老舊的居民筒子樓邊兒是各種“蒼蠅館子”、麻將室、電子遊戲室和髮廊;裏頭悠悠發着光,像一雙溫暖溼潤的手,招攬着一幫幫混跡於此的錦衣夜行的人。

    館門口,小茶几上擺着一臺舊電視和一壺悠悠冒着霧氣的茶盅。

    一旁小竹凳上,坐着一位年邁的白髮老婆婆,身旁石坎上挨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男孩子。

    電視裏傳出地方臺天氣預報:預計未來6小時都楓市區有中到大雨,局部暴雨,請注意防範......

    白髮婆婆一邊看電視一邊對孫子說:“看見沒得,要變天喲,俗話說的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像你那個一走了之的媽。。。”

    正說着就見麻將館低矮的屋檐下,湯德意和幾個打麻將的牌搭子走了出來。

    奶奶趕緊對憨孫子說:“你咋個又忘記咯,問噻?哪桌第一個胡牌,就收哪桌的錢?你咋個聽不懂,都讓人走掉說?。。。”

    老人還在絮絮叨叨,這時,“譁”一輛奔馳快速劃過門前,司機伸出頭問道:“有誰見過程郡驍?”

    湯德意叼着牙籤跟人玩笑,猛然一聽有人找程郡驍,頓時愣住了。

    正在這時,身後門簾一挑,王大輝探出半個身子朝司機使了個眼色。

    司機頓時就明白了,拉開車門下了車,徑直朝湯德意走了過去。

    “嘿,兄弟,程郡驍在哪兒?”司機吐出菸圈,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湯德意。

    湯德意見來者不善,後背陡然間就冒起了一層白毛汗:“大哥,你剛纔問的這個人我不認識啊,要不你再打聽打聽別人?”

    他一邊訕訕地陪着笑,眼光開始一邊四下瞟,想借機脫身。

    司機儼然不想跟湯德意浪費時間,不容湯德意辯解,一把抓住湯德意的胳膊:“咱們上車聊吧,我老闆想見見你。”

    湯德意見狀大驚,趁司機開車門的當下,轉身就朝巷子裏跑去。

    此時正是東城區熱鬧的時候,路邊的小攤販熙熙攘攘,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發生什麼。

    退一萬步說,即使有人在街上打架,誤以爲醉漢鬧事的路人也只會朝旁邊讓一讓,怕濺一身血而已。

    湯德意沒命地朝前跑,眼看着拐過了一條窄巷,前面就能跑到相對安全的大馬路上了。

    然而就在這時,湯德意只覺小腿被狠狠一棒,整個人頓時失去重心,踉蹌着撲倒在了街邊石階上,額頭頓時血流如注。

    司機走上前來,伸手揪住湯德意的頭髮。

    奔馳車一個急剎停在了湯德意麪前,老黎緩緩從車上下來,低頭看看湯德意,似笑非笑的搖搖頭:“跟你說了大家坐下來聊一聊,嘖嘖嘖!你看看,非要弄成這樣。”

    “大哥,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我真不認識......”湯德意咕嚕着嘴裏的血沫子,依舊努力地辯解着。

    然而話音未落,司機又朝湯德意腦袋上猛地一棍子,湯德意眼睛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大風呼嘯着夾着大顆的雨點灌進客臥的窗戶裏。

    程郡驍翻身起來關窗。空氣悶熱地不行,毫無睡意的他擡眼看看窗外,一個悶雷炸響,夜色深沉、烏雲密佈。

    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從跟安貞回來之後,整個人的心情就很複雜,輾轉反側間他想了許多,越是往下想,越是焦慮不堪。

    幾年前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焦慮、壓抑、挫敗。

    彷彿得到的越多,就越沒有底氣,越害怕失去。

    程郡驍嘆了口氣,用力捏了捏眉心,焦灼地等待着一場暴風雨的降臨。

    就在這時,牀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這個手機是程郡驍遇襲後安貞重新給他換的新手機,號碼也是新的。

    現在這個時候,安貞在隔壁,那打電話只有一個人了。

    程郡驍望着來電顯示,一種不祥地預感襲上心頭。

    “喂?”程郡驍皺眉,輕聲問道。

    電話那頭先是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聲,緊接着就聽到湯德意微弱的聲音:“驍......驍哥!救我!”

    一陣急促的腳步,把路邊的水窪踩得濺起層層水花。

    此時的程郡驍就像一頭困獸,在被夜色封鎖的巷道里橫衝直闖。

    當程郡驍再次擡起手機,確認上面的地址時,他已經置身於一條偏僻的老街巷裏了。

    程郡驍站定,順着石臺階望上去。

    這是一間外觀看上去與其他老舊居民樓沒有多大差別的陳舊建築,位於整個老城區地勢較高的地方。

    街道上的低矮的門面店鋪和堆放的廢柴雜物幾乎把通向這棟建築的幾級蜿蜒而上的石臺湮沒。

    而站在這棟筒子樓前俯瞰下去,則可以把街對面和路上的情境淨收眼底。

    確實是個“精挑細選”的好地方——鬧市之中,可攻可守。

    這時,樓梯上緩緩下來一個人,朝程郡驍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去。

    推開沉重的鐵門,房間裏瀰漫着濃重的香菸煙霧,昏暗的光暈,照着漆黑狹長的走廊一通到底。

    程郡驍回頭看看身後的大門和窗戶,窗戶設計很特別:從外部看只是一些陳舊骯髒的玻璃窗,而從裏頭看才能發現玄機。

    只見窗戶內側巧妙地安裝上了隱祕性比較大的厚鐵皮,此外,這座屋子裏的牆面做了非常仔細的隔音措施,柔軟的牆壁和厚重的地毯把房間內大部分發出的聲音通通與外界隔絕。

    剛纔招呼程郡驍的男人有些氣急敗壞地推了他一把:“順着這條走廊朝裏走,快點。”

    程郡驍聞言,點點頭,繼續跟着男人朝前走。

    走廊兩邊是一些獨立的包間,從偶有開合的門縫裏,依稀可以看見一些穿着講究的男人和女人正坐在牌桌上豪賭。

    程郡驍假裝不經意地擡頭掃了一眼,就看見房間各個角落裏都安裝着許多攝像頭,隨時監視着房間裏的一舉一動。

    男人帶着程郡驍走到走廊盡頭,眼看已經沒有路了,卻見男人推了推牆壁上不起眼的小門——一條直通二樓的拐角扶梯出現在眼前。

    順着樓梯爬了四層,男人推開走廊盡頭兩扇沉重的實木門,寬敞且豪華的辦公桌展現在眼前。

    程郡驍沒有動,站在門口仔細觀察着房間裏的陳設。

    在房間壁燈發出的幽暗光線下,老闆桌背後有一排大書架,上面放了許多外國烈酒,一旁則整整齊齊羅列着許許多多的棒球棍。

    就在這時,角落裏的沙發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怎麼樣?這裏還不錯吧?”

    說話的是郝勇,只見郝勇微微坐直身子,面上露着笑容。

    再看他身邊的人,程郡驍的瞳孔赫然放大——這個人,他是:向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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