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下意識的摸向自己平坦然的小腹，已經不疼了，但感覺像是失去了什麼。
一隻溫厚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將她微微握住，隨後給她蓋好被子。
方以茹視線輕移，落在一張精緻又年輕的臉上。
“現在是什麼時候？”
“你睡了一天一夜，差點嚇死我知道嗎？”
容瑞嘴裏的責怪帶着一絲心疼，在她身邊的位置坐好，給她倒了一杯水：“餓了嗎？想喫什麼我去買。”
喝過水的喉嚨頓時變的舒服許多，乾澀的感覺也變輕。
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想喫些清淡的。”
容瑞應了聲，起身時，被手指被牽住，方以茹看了一眼周圍，皺眉道：“就你一個人嗎？”
“怎麼，你還想讓誰來看你，知道你現在這幅樣子。”
方家的人肯定是不能知道的，方老爺子寵她，可是管教卻更嚴。
她未婚先孕，在老一輩人眼裏，那簡直就是家風不正，不氣得心臟病發作就不錯了。
更何況方家虎視眈眈，老爺子最疼她這個唯一的孫女，還想着把家產給她，出了這種事，怕方家有些人都該笑死了。
抿了抿蒼白的脣，方以茹把手鬆開，躺回到牀上，無所謂道：“誰也別來看我，我誰都不想見。”
“粥還喫不吃了？”
容瑞的聲音溫和，帶着絲絲的寵溺，卻又無奈：“以後可不能這麼任性了，想男人了就好好找個結婚，外面那些野男人多不安全，讓你隨隨便便的就懷孕。”
以前的小茹，隨時都是元氣滿滿的樣子。
讓人覺得，誰惹她生氣傷心，都是錯的。
“臭小子，你敢調侃我。”
方以茹頓時憤憤的一眼瞪了過去，頓時元氣十足。
容瑞笑了笑，沒有和她說手術發生的事，自顧自的去買粥。
人一走，整個病房裏突然間安靜下來，方以茹看着白色的屋頂，感覺到周圍寂靜的空氣，臉上的最後一絲笑容散去。
忍不住輕輕撫上小腹，這裏已經變的空空如也。
她怕是在手術的時候被嚇瘋了，所以纔會迷迷糊糊的看到江北言，還覺得他就在自己旁邊，一眨不眨看着自己。
“可憐你，連自己親生父親一眼都沒看到。”
方以茹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像是呢喃，但眼裏卻是難以掩飾的失落。
本來這個孩子也生不下來，現在也頂多是個胚胎，就算是見到了也是團血肉模糊，方以茹覺得自己一定是剛失了孩子，有些多愁善感了。
有了孩子的女人容易抑鬱，她怕是也要有點精神錯亂了。
扶了扶頭，掏出枕頭下的手機。
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又是能量滿滿的方以茹了，沒人知道她的事，雖然江北言會知道，但也是以後的事了。
打開朋友圈，找了幾張容瑞以前發給自己這個城市的照片，發了上去。
當然，她還找了一張自己以前美豔無雙的自拍照。
醫院的走廊裏，容瑞從病房裏出來，在樓梯口處消防門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