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醉酒醒過來的宋昕早上起來回憶起昨天生日會上發生的事情,聽着宋例告訴她昨夜纏着高川吐露心聲的行爲頓時後悔莫及。
記憶不甚模糊,但是隱約記得男人還是如當年一樣拒絕了她的事實。
宋例看着折騰一夜過後滿臉憔悴的宋昕,作爲哥哥一陣心疼,宋昕回來到現在他都沒有和宋昕聊過關於高川的事情。
甚至得知當年兩人之間的事情,家裏人也儘量避免在她面前提及高川。
但是看着宋昕如此執迷不悟的樣子,宋例的心裏就恍然間不是滋味。
“昨天你想問的也問到了,也是時候拋下這段感情了。”宋例從樓下給女人端了一杯醒酒湯放在牀邊的桌子上,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宋昕從來沒有在他這個哥哥面前提起她對高川的感情,但是宋例早已心知肚明,他這個妹妹對於高川的心思是日積月累一點點積攢下來的。
日久生情而來的感情,最爲難消。
“可是,哥,我不甘心啊。”宋昕啞着聲音,擡頭倔強地說着。
她從小就是這般驕傲,不肯低頭,明明已經輸的徹底還是死死咬着不肯放開。
昨夜鬧上那麼一番,女人清早起來頭頂還泛着隱約的痛感,聽到宋例走過來和自己這麼說,心頭點滴情緒悄然氾濫。
她又何曾沒有想過放手,但是徹底放下哪有說起來那麼簡單。
“哥,你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宋昕坐在牀上,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蠕動雙脣。
只不過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宋例貿然開口打斷,言語之中帶着一抹冷厲,“他已經結婚了。”
突如其來,短短几個字落定在宋昕耳邊,腦中瞬間如同悶雷一般“轟”地一聲響動。
還坐在牀上的宋昕聽到他這麼說,先是露出一臉驚愕的表情,反應了幾秒鐘過後忽地揚起嘴角,覺得宋例是在和她開玩笑,笑道:“怎麼可能,哥,你別開玩笑了……”
宋例彷彿早就已經料到了宋昕不會輕易相信,畢竟當初得知高川結婚的消息他也是喫驚不已。
不過爲了讓宋昕徹底放下,他還是要站出來當這個惡人。
男人滿臉平靜地看着宋昕不以爲然的模樣,冷靜地再次重複道:“他確實結婚了,去年十月份的事情,只不過沒有公開。”
宋昕聞言猛然擡起頭,眸子裏閃着幾分驚愕,她已經開始因爲男人的話語開始動搖了。
“我沒有騙你,這是真的,高家家裏的人都知道,包括昨天晚上你請來的那堆朋友裏也有知道的,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給沈阿姨親自問一問。”宋例一字一頓地說着,平靜的語氣不帶一絲波折。
宋昕看着男人一臉認真根本就不是開玩笑的表情,即使已經心亂如麻,表面上還是使勁地搖着頭,喃喃自語着:“不可能,不可能。”
怎麼可能?高川怎麼可能結婚?
他明明說過他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的,他明明說過他是不婚主義者的啊。
更何況,這麼多年他身邊除了她一個稱得上異性朋友的女人都沒有,哪裏來的結婚對象。
女人內心掙扎着,自圓其說地勸服着自己,但是宋例看得出來,她信了。
男人看着她臉上覆雜的表情,低頭嘆了口氣,“宋昕,六年了,他不會一直都等着你的,你也是時候開始新的生活了。”
更何況,高川從不曾喜歡過她。
“我剛剛幫你從醫院請了假,等過了這陣日子你就辭職來我公司上班。”宋例苦口婆心地說着。
宋昕還沒有回國就急着進市醫院的意圖他不是不明白,之所以一開始沒有攔着是因爲高川沒有介意,想必宋昕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直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才發現他這個妹妹是個癡情種。
他也只能說到這個份上了,剩下的事情就得靠她自己了。
男人交代完之後便囑託宋昕一個人好好想一想,一聲不響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宋昕還沉浸在方纔的情緒之中,嘴脣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直到兩行熱淚不爭氣一顆顆砸下來她才意識到她已經屈服了。
出國六年,她有想過自己回來之後物是人非的場景,也曾設想過高川談過戀愛的可能,但是偏偏就沒想想過高川會結婚。
難道,她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嗎?
宋昕的電話打來的時候,高川正載着江安在前往醫院的路上,手機鈴聲通過藍牙耳機傳到耳朵裏,高川低頭看了一眼上頭的備註,手裏還轉動着方向盤,沒有理睬當着江安的面直接掛掉了。
奈何對方被掛斷之後還在一直堅持着打過來,江安見狀輕聲提醒着要不要靠個路邊停一下,會不會是有什麼急事。
“沒事。”高川滑動着手指將手機調成了勿擾模式,他大概也能猜得到宋昕打過來是要問些什麼的。
昨天晚上,他對宋例囑託過,告訴宋昕他已經結婚的消息,但是不要透露對方是江安。
現在宋昕打過來無非就是想質問他關於結婚的事情。
到達之前往常約定好的地點,江安率先下了車,高川看着女孩解開安全帶下車,沒有繼續行駛進醫院而是停下來打開了手機的提示消息。
宋昕果真一直堅持不懈打進來,剛剛打過來的一通還是幾秒之前,男人臉色沉下來,默不作聲地給宋昕回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通過電流傳過來的是一陣久遠的沉默。
“喂?”高川試探性地發出一聲。
他可能不知道宋昕正守在手機前使勁地將自己的眼淚憋了回去,良久過後才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她是誰?”
他這麼不聲不響地便結婚了,她的心頭頓時已經是百感交集。
她相看一看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女人會值得這般清冷的他娶進家門。
男人聽着宋昕開門見山,想必宋例也已經告訴她了。
“你告訴我,她是誰?”宋昕聽着電話那頭的人沒有回答,眼淚頓時決堤而出,聲線顫顫巍巍。
下一秒,清冽的嗓音通過電流傳過來:“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