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薈有一樣事情看錯了。
那就是蘇文音確實是開心的,
她笑如桃花,並不因自己是唯一的非大學生而感到難以融入,也不因李景模棱兩可的態度表達而受到影響,她就是開心。
因爲好喫的小龍蝦,因爲香氣沸騰的海帶湯,或者簡單的因爲饅頭蘸上龍蝦湯汁,
總之她面前的龍蝦殼已經堆得像小山一樣了,
宋純潔會爲陳薈剝蝦,李景就不會。
他的含蓄令他在這個需要熱烈的夜晚毫無存在感,
就連顧星眠都已經小臉微紅,碰到好喫的牛肉,會發出大聲的驚呼讚歎。
人們徹底忘我了。
陸長歌則忽然想到方怡的一句話:窮人乍富的意得志狂。
很具有諷刺意義。
但他仍然感謝上蒼給他這個意得志狂的機會!
她說的很對,但‘這種對’不一定要來定義他選擇生活的方式!
“有誰想唱歌?!”他把自家的音響設備打開之後,忽然喊了一聲。
正在教訓唐浩義的許若渝刷得一下衝了出來,“我!”
“你什麼你,你那聲音一開口和男中音似的。”陸長歌找到角落裏還在啃小龍蝦的蘇文音,“讓我們這個專業的歌手試一下如何?”
這種時候,如果是顧星眠或許就認了。
但許若渝是誰?
她纔不管那一套,你不讓我就不唱?憑什麼老孃聽你的?
“不行,先讓我唱完!人文音喫得正開心呢。”
“行行行,你來。”
她唱吧,按照慣例她會把SHE的歌從頭到尾全都唱一遍,基本上都知道許若渝就是Hebe的死忠粉。
“……可以大方讓你到處去,
多少紅粉知己,
沒我吸引你,
這是大智若愚,還是我大女人主義……”
……
陸長歌的酒量,到目前爲止是沒什麼感覺的,看着許若渝在客廳裏放肆高歌,他有些產生了自我懷疑。
“感覺就像是爲她辦的歌友會一樣。”
唱得還不好聽。
“星眠呢?”陸長歌忽然發現人沒了。
於是走來走去到處找,最後拉開主臥衛生間的門嚇了她一跳,
“啊!你幹什麼?!”
陸長歌一看,你穿戴整齊的瞎叫什麼,“你幹什麼?怎麼躲起來了?”
顧星眠此刻扶着洗漱臺,嘴巴上沾了些沒擦乾淨的水,額頭上也是,鮮嫩欲滴,
“……我想吐。”
這是個機會。陸長歌過去把臥室的門給關上,外面世界無所謂了,隨便他們怎麼鬧騰。
顧星眠搞不懂,“你幹嘛關門?”
“許若渝唱得太難聽了,吵死人。會影響你吐。”
看她這個樣子,像是可能要吐,但還沒完全吐,
“喔~~”乾嘔了一下,其實也沒吐出來。
陸長歌收起玩鬧的心思,想必人家這個時候肯定是難受的,去幫她緩緩的拍着後背,
“以前喝多這麼多酒沒?”
“沒有。”顧星眠搖着頭,臉上因爲白更顯紅,“……我不知道,紅酒也這麼厲害。”
哎,你說這個事。
大概是酒精作用,顧星眠推了他一下,“會不會說話?”
“吐吧,吐出來能好一點。”
雖然吐得過程不好受。
於是姑娘就扶着洗漱池的邊緣,吞了好幾口吐沫,就是沒等到感覺。
“要不,我幫你摳一下?”陸長歌提議道。
“摳什麼?”
“摳什麼,”好傢伙,倒是把陸長歌問的想入非非,“摳嗓子眼兒啊。”
“不要……噁心。”
陸長歌呵了一聲,“沒關係,我不嫌棄。這叫什麼噁心,還有更噁心的地兒呢。”
“我說的噁心,是戳嗓子眼會覺得乾嘔噁心。”
陸長歌:“我說的也是。不然你以爲我說的是什麼?”
“你討厭!”顧星眠嬌斥了一聲,
只不過,她大概也知道要這麼去幹,憋在這兒自己也挺難受的。
於是伸出食指,嘴巴張着做了幾下咬合的嘴型,
沒辦法,緊緊閉着眼睛拿手指戳自己,
但是又不敢猛戳,
糾結的都要撇嘴抽泣了,“嗚,我再也不喝那麼多了……”
“實在吐不出,也不要強行催吐,摳喉嚨也是具有危險性的。”
顧星眠的抽泣聲一下子停了,“怎麼危險了?”
“就……傷害胃吧,而且吐出來的東西誤吸到氣管,那就麻煩了。”
她就跟個小孩子一樣,聽到這樣子講,忽然就不哭了。用一種很可憐的眼神瞧着陸長歌,然後選擇了放棄。
“那我還是在這裏待一會兒吧。”
要麼等着吐出來,要麼就慢慢醒酒。
現在各種解酒的辦法都有,不過其實最簡單的一種就是喝水,喝多些,然後上廁所,不從上面出來就讓它從下面出來嘛。
所以陸長歌直接出去把一整壺的溫開水都提了過來。
外面已經徹底high了,唐浩義加入了許若渝,兩人開始對其他人進行噪音的魔法攻擊。
好在這處房子經過陸長歌的改造,主臥夠大,
回屋之後,他把顧星眠扶着到靠近窗戶邊上的沙發上坐下,並在面前倒上一杯水。
“稍微休息一下吧。吐不出來也不算壞事,嘔吐對胃是不好的。”
“爲什麼,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陸長歌敲了敲她的腦袋,“這時候還想拉我下水?我倆要都喝多了,這孤男寡女的,對你好還是對我好?腦子不夠使呀。”
顧星眠抱着抱枕,人呢蜷縮起來成團團的一小隻,“我是不夠聰明……”
陸長歌深以爲然,並且開始拆零食喫。
“但是我以後,想要變成聰明的女人。”
這個就要搖頭了,“那我覺得還是笨一點好。”
“爲什麼?”
“笨一點好忽悠。”他喫着薯片說道。
顧星眠一聽就知道這個人又在拿自己開刷,於是伸腳輕輕踹了他一下,“幹什麼在這兒一直喫喫喫的,有那麼好喫嗎?!”
果然喝了酒就是不一樣,表情豐富多了,還管起自己喫東西來了。
陸長歌也不惱,他一點點說,“再好喫,肯定也沒有你好喫。”
……
(下午打場羽毛球,給我手打出個水泡,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