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歌從來都不是個矯情的人,有什麼情他都直接抒發了,即便是在這樣一個無人陪伴的雨天,

    他也不會因爲什麼孤獨寂寞冷就對世界發出哀嘆,他最沒資格這麼做了。

    與顧星眠的階段性冷場也不會讓他傷春悲秋,與其這樣,倒不如研究一下自己還能用上哪一塊兒的先知優勢。

    這樣的日子倒也充實有趣。

    於是11月份也扣響了大門,

    更多的冷氣在提醒人們冬天要到來。

    對於陸長歌來說,就是2005年要過去了。或許是因爲重生而有的這種心態:

    即他對於某種形式上的生命終點,並非是普遍意義上的死亡,也不是退休,而是2021年。

    倒計時從這個數字開始。

    而回想到過去的兩個月,他有那麼一絲的慌張,就一絲,

    就好像自己浪費了重要的資源,但能耐卻沒有漲一丁點。

    好在還有爸爸的存在可以稍作安慰。

    但這種感覺還是讓他努力生活的動力更加強了一些,鍛鍊身體也成了每日必做的事情。

    11月12號的時候,陸爸忽然打電話過來說要叫他去一趟飯局。

    那就去嘛。

    一進門立馬受到驚嚇,因爲鄭健用一種相當洪亮的嗓音叫他,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樣的。

    嚇得陸長歌坐到了親爸的身邊。

    今天人不多,三位爸爸都來了,另外還有一個人,一個壯年男性,皮膚略鬆弛,顯老,始終掛着淡淡的微笑,短頭髮顯得很是精神。

    “過去的一個多月,我們做了充分的考察,充足的討論,並且相當謹慎的決策,最終我們決定……”

    在他這麼說的時候,陸長歌已經給顧星眠發了短信。

    “我們決定啓動城市商業廣場的項目。地產人才我們有,商業人才……我們大家都是商業人才。”

    鄭爸爸的說話總是一股子膽子大的莽夫勁,當然人家成功了,所以這叫豪氣。

    “沈於淵,便是我請到的專業人才,他從海外歸來,在宜住集團任戰略副總裁也有幾年了,關於商業地產的最初設想都是他給我的。”

    陸長歌以一種別樣的眼神看着這個接過話茬的沈於淵,

    其實不管是這一輩子還是上一輩子,他心中最想的,還是成爲像他這樣的男人,

    成熟、睿智、自信,當然了,也很成功,

    此人開口說:“我們選擇江州,是因爲超市是吸納客流的主力門店,而LJ連鎖的品牌深入江州人的人心……”

    不過陸長歌其實不太關注他說了什麼,而僅僅是在欣賞這個人的氣質。

    沈於淵說了一陣,鄭健發現陸長歌在走神,便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沒有。除了名字。您不是徵名的嗎?”

    “說說。”

    “星光之約。”

    沈於淵追問:“有什麼寓意?”

    “像是這種的商業項目,在夜晚才熱鬧,在年輕人的心裏纔有吸引力,星光之約,就是他們約會的時間和地點。”

    “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沈於淵竟然一瞬間就認可,“它浪漫且充滿想象,朗朗上口也好記。”

    整場飯局陸長歌沒有再插其他的話,因爲他們四位似乎都非常非常認真,可能真是到了要花錢的時候了吧。

    到這個程度,沒有人真的拿他的意見指導工作,他連取個名字都要等這幾位仔細想好之後再定,鄭爸陸爸對他最大的期望,也是學習。

    陸長歌樂得輕鬆。

    但是到了第二天,沈於淵竟然聯繫了他,邀請他喝咖啡。

    這完全出乎意料。

    陸長歌去了。

    這個壯年男人翹着二郎腿,始終是自信的微笑,給人的感覺很沉穩,他的西裝、皮鞋、頭髮全都非常整潔,特有都市精英那種味道。

    陸長歌看了覺得很有意思。他對這個人感覺還不錯的。

    “特地找鄭總要的聯繫方式。而且打算了今天一定要耽誤一點你的時間。”

    “我是個閒人,就是很奇怪你會找我。”

    沈於淵說:“聽鄭總誇過你,所以對你很有興趣。友情提醒,晚晚小姐在和與你的比較中,吃了很多苦頭,她不會放過你的。”

    陸長歌:“……”

    這特麼不就是典型的,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麼?

    鄭晚晚自己的問題,爲什麼要不放過我?

    “她不會也過來吧?”

    “你很怕她?”

    “怕倒不怕,但是女人還是最好別得罪的好。”

    “哈哈哈。”沈於淵忍不住大笑,“我和晚晚小姐接觸過,同她打交道的話,她對我們的要求還是很高的。”

    陸長歌驚了,直接豎起大拇指,“牛,高情商,這都可以說成對你要求高。”

    低情商就是太難打交道。

    沈於淵也是會心一笑,大家都懂就行,之後又看着陸長歌,“但我初步覺得,你會是個很好打交道的人。”

    “和她比的話,我應該還算有點自信。”

    “用你的話術來說,這可就叫低情商了。”沈於淵提醒。

    “無所謂,除非你是個會去傳話的人。”

    “你確定我不會?”

    “不會。你腦子那麼聰明,聰明人怎麼會去做這麼無聊又平白惹出麻煩的事兒。”

    幾句話一交流,沈於淵就覺得上帝還是公平的。

    有一個不正常的鄭晚晚,就有一個正常的陸長歌。

    於是乎對這個小傢伙的好感也直線上升。

    而且他身上並沒有那種青澀年紀該有的毛躁,整個人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穩重。

    “今天我約你沒有其他的事情,就是交個朋友。”

    陸長歌略一思索就覺得不對,“你會和我交朋友?是因爲我特殊的身份吧。”

    沈於淵大方的微笑承認,“不可否認,你的身份構成了你在別人心目中的標籤的大部分。”

    “這可不是什麼好聽的話。”

    “我知道。如果你想聽,我也可以說,畢竟晚晚小姐我都能相處得好。”

    陸長歌也忽然品味到了這個人的趣味,於是疑惑問道:“你應該是很聰明,很有能力的,委曲求全這種事,也願意幹啊?”

    “你的理解有錯誤。”沈於淵雙手交叉着,眼神中頗有睿智,“你說的那兩者並非互斥。有時候,受委屈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似乎有道理。”

    “不用想太多。對了,你還有時間嗎?我帶你去個地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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