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三爺頓了頓袖子,正欲進西側間去瞧正在由府醫把脈的顧氏,卻聽到邱若璃道:“顧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我能確保無事。爹爹不要讓府醫給她開什麼保胎的方子,也不許移動,就在這裏守着。我去請一個大夫,確保能保住她的胎!”

    衆人皆被邱若璃這番話驚得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四姐姐這番話是何意?姨娘親此刻肚子疼,然道就活生生地看着她疼死嗎?”邱若玫連忙道。

    邱三爺聞言,又蹙起了眉頭道:“你到底又要搞什麼鬼!”

    邱如璃看着父親臉上嫌惡的表情,曾經父慈女孝的場景浮上心頭,可細細一想,哪一次不是自己順着他的心意,他纔會給自己那一些些笑容。

    “若璃,你去請。娘就守着顧姨娘。”朱氏掙開田媽媽的攙扶,突然站出來道。

    剛剛她分明看到了邱三爺對邱若璃的不喜,以前竟是自己眼瞎了麼!他原來對女兒也是這般,就更別提邱清德了。

    “若璃纔多大,她哪裏認得什麼大夫。再說我們府裏頭的陳大夫醫術精湛,何須要另請!”邱三爺見朱氏竟然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心裏升起一股煩躁道。

    其實此刻,他心裏更加不爽的是妻子和女兒對自己的忤逆,倒不是特別擔心顧氏了。

    “爹爹,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邱若璃從自己的衣袖裏拿出那封信,揚起手招了招道。

    “爹爹,她們分明是在耽誤給孃親看病。”邱若玫見狀,擔心邱如璃又搬出什麼,立刻道。

    “住嘴!你一個庶女,當着嫡母的面兒,就喊顧氏‘孃親’,這是打正房的臉麼!”朱氏突然厲聲朝着邱若玫喝道,“還有,你不是正在禁足嗎?沒有準許,又擅自跑出來了?”

    以往朱氏隱忍,再加上有榮禧堂的老太太和邱三爺的袒護,邱若玫儼然嫡女一般的用度喫穿,甚至不顧及朱氏的顏面,直接喊顧氏爲孃親。

    此刻聽到顧氏在芳衡院“出事”了,她哪裏還管什麼禁足不禁足,直接就衝了過來。

    邱三爺此刻哪裏有心情再去管邱若玫,因爲剛剛他分明看到了六皇子的印章。

    “玫兒,還不給你母親賠罪!”邱三爺斥責了她一句,便走到邱若璃跟前,從她手裏接過那封信。

    邱若玫一時無人支應,只好對朱氏低頭道:“玫兒一時心急,請母親責罰。”

    朱氏瞥了她幾眼,對一旁的田媽媽道:“以後若是再犯,就讓她重新開始學規矩!”

    那廂,邱三爺看完那封信,眼裏頓起復雜之色,便道:“璃兒,天色晚了,你一個姑娘家,不方便出門,還是爹爹親自去請吧。”

    邱若璃見他神色俱都緩和,心裏冷笑一聲道:“爹爹去了,只怕請不到。還是璃兒親自去纔行。爹爹只需守住顧姨娘就好。”

    邱三爺見嫡女面色清冷,只好訕訕地道:“那多帶幾個家丁跟隨。”

    邱若璃點點頭,又轉頭看向朱氏道:“孃親,你和爹爹一同進去守着姨娘。記住,不能移動,也不要喫喝任何東西。否則我就是請來在世華佗,也救不了她肚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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