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並不得宣帝寵愛,一直在後宮中處於一個透明的地位。但她性子溫軟,又伏低做小,故此也沒什麼人跟她過不去的。
平日,戚昭儀絕少跟這承天殿裏的總管內侍梁公公有什麼交集,可現在六皇子成了救宣帝的大功臣,這梁公公自然也少不得重新掂量戚昭儀的分量了。
“娘娘,您這慈母心腸,雜家自然能體諒。那您就跟着雜家去瞧瞧六皇子殿下,不過時間可不能過久。”梁公公和善地道。
“我就看他一眼。給他喂一點兒東西喫。絕不會耽誤太久,多謝公公通融。”戚昭儀感激地道。
徐天一低着頭跟在戚昭儀身後進入了這承天殿。
六皇子周燁霖被安置在承天殿的東側殿裏,此刻有太醫正在外面熬煮湯藥。
戚昭儀令他們都退了出去,說是要單獨跟兒子說說話。
只見六皇子一臉蒼白地躺在榻上。他本就長得極白,此刻脣上更是沒有半分血色。
“霖兒!”戚昭儀忍不住喚道,聲音已然帶着傷心拒絕。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若是沒了,又叫她日後依仗誰。
雖然她一貫在宮中謙讓恭敬,誰也不敢得罪,可這宮中永遠不缺捧高踩低之人。
六皇子微微睜開雙眼,當看清來者後,嘴角微微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你來了!”
“母妃,你去門口守着。務必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周燁霖點點頭,喫力地遂側頭對戚昭儀道。
戚昭儀見兒子意識清醒,連忙收起眼淚,點點頭,帶着幾個宮女去門口守着。
徐天一立刻揭開改在周燁霖身上的薄衾,拿起他的手腕開始把脈。
可六皇子卻道:“你附耳過來……”
不過半刻鐘,徐天一便從六皇子榻前起身,走到門口的戚昭儀跟前對她道:“娘娘,回您的宮裏去吧。草民已經知道如何給六皇子殿下解毒了。”
“真的?”戚昭儀不敢置信地脫口而出道,實在是因爲宮裏頭最好的幾個太醫都在外面了,可依舊束手無策。
“草民深受六皇子殿下大恩,此生已經決然追隨於殿下。事不宜遲,娘娘還是帶草民回宮立刻配置解藥纔是。”徐天一十分嚴肅地道。
戚昭儀歡喜地點點頭,連忙走到周燁霖榻前,抓起他的手道:“霖兒,母妃立刻跟徐大夫回去給你配解藥。你可一定要等着母妃送藥來。”
“母妃每日可以進來一次,只有母妃能將徐大夫的解藥送到霖這裏來。”周燁霖蒼白的臉色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
“霖兒,你放心,母妃天天來!”戚昭儀點點頭道。
“母妃,霖兒無事。”周燁霖安慰道。
戚昭儀看得心疼得幾乎肝膽欲裂,但她知道此刻不是悲傷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