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此刻邱府的人都在二房準備着明日的婚宴,榮禧堂這裏卻顯得異常冷清,幾乎看不到人,大晚上的,更是顯得有幾分陰森。

    顧氏正站在門前等候着邱若玫,見她姍姍來遲了,這才說:”你今日怎麼來的這麼晚?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邱若玫提起來這件事情就沒有好氣的說,“還不是紅茜那個賤婢。居然把女兒的紫河車給弄丟了,都氣死我了,女兒教訓了她幾下,這才誤了時間。”

    顧氏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丟了就丟了吧,正事重要。”

    說着,顧氏就讓她的丫鬟畫眉去敲門,過了一會兒,一個老媽媽走了過來打開了門,此人正是秋媽媽,看到來人是邱若玫還有顧氏,連忙就把她們兩個人給放了進去了。

    兩人隨着秋媽媽走進榮禧堂,裏面早已不是原來的樣子,四處落葉灰塵,無人打掃,屋子裏面更是冷冷清清的,哪裏像曾經的榮禧堂。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裏面根本就沒有人住了一樣的。

    此時三老太太正坐在堂屋裏。

    她面前放着一張桌子,上面全都是一格格的香灰,老太太正在調着香粉。

    邱若玫扮作一臉天真得走近幾步,“祖母,白雲寺發生那事後,您的香薰她們全都扔了,您還挑這些勞什子做什麼?”

    提到白雲寺,三老太太渾濁的眼底掠過一道狠厲。但很快,面上又恢復沉如古井的神色。

    邱若玫知道三老太太心裏有刺,又道:“小心傷着眼睛。”

    “傷着眼睛?”三老太太手裏一頓,眯眼定定凝視着邱若玫,“我老婆子連心都被傷了,還再乎這雙眼睛。”

    說着埋下頭繼續調製着手裏的香粉,聲音幽幽,“何況如今被關在這裏,不見天日,與世隔絕,倘若不是制香,我老婆子早如有些人的願作古西去了。”

    “祖母,那您定要長命百歲,福壽安康,好好養着眼睛,親眼看着那些人一天天生不如死,後悔莫及得跪在您跟前請罪求饒!”

    “是啊,老太太。”

    見邱若玫說完,三老太太還是半點反應沒有,顧姨娘等不及得開口:“咱們玫兒日後定能嫁進太子府邸,到那時候,老爺肯定指望着咱們玫兒在太子爺面前多多美言。屆時時機一到,妾身一定幫您求情,不看僧面看佛面,老爺看在咱們玫兒的面子上,興許就能恢復這榮禧堂以前的用度。”

    顧姨娘說着眼前甚至已經浮現起,日後她的玫兒披金戴銀,坐在太子爺身邊享受無上榮光的畫面。

    三老太太怪笑一聲,打斷顧姨娘的白日做夢:“話還是別說得太滿。”

    “老太太,我這話哪裏就說滿了?您瞧瞧,咱們玫兒,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段兒有身段兒,有哪點比不上外面那些小姐。就府中這麼多姊妹,咱們玫兒都是數一的漂亮。”

    三老太太沒吱聲,擡起眼皮覷向站在身前的小姑娘。她喫過的鹽比顧姨娘喫過的米多,自然一眼就看出來邱家這麼多孫女裏,邱若玫的姿色算不錯。

    可惜,也僅僅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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