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語嫣穩穩地站在太皇太后寢宮的屋頂上,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姿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十分矯捷靈動。

    她低俯下身子,手腳熟練地揭開了屋頂上的幾片琉璃瓦,裏面的燈光瞬間從這窟窿裏隱隱的射了出來。

    張語嫣經過訓練,目力極佳,透開小小的窟窿,正好看到了太皇太后正與一個年輕的男子躺在牀上互相調笑,極盡醜態。

    她見屋中的人還醒着,便立刻屏息凝神,眼裏露出一股嫌惡的表情。

    過了片刻,她想了想,又躍到寢殿屋頂的更高處,從高處仔細探查了四處情況,看清楚了外面有幾個人守夜,哪裏還有人巡邏守護,一一記在心裏後,便又回到寢殿上方,重新蓋上了琉璃瓦,匍匐在屋頂之上一動也不動,彷彿與黑夜融於一體。

    張語嫣耐心地等到夜深,她側耳傾聽,屋裏已經歸於沉寂。

    她便小心翼翼地從屋頂翻身下來,跳了下去,輕盈的落在了太后寢宮門口。

    待走到窗戶前,她手掌一翻,只見寒光一閃,手中出現了一把極細的薄刃刀,不用刀費吹灰之力的一把挑破了窗戶紙,然後伸手進去撥開了窗戶的插銷,慢慢地推開了窗子。

    張語嫣翻窗而入,一番行動如行雲流水一般,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屋裏只點了一盞燈,昏暗得很。

    幽幽的燭火照不出屋內的錦繡繁華,反而有幾許森然。

    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輕手輕腳摸入了太皇太后的臥房裏,聽到紗帳裏的人微微發出輕微的鼾聲。

    張語嫣不再猶豫,緊步上前撩開紗帳,看到了年輕的男人面朝外睡得正香,太皇太后面朝裏,也一點兒也沒察覺。

    張語嫣暗暗冷笑,她毫不猶豫地舉劍朝着太皇太后的脖子便刺了過去。

    太皇太后都沒來得及反應,一股鮮血噴射了出來,染紅了帳頂。

    溫熱的血滴在旁邊年輕男子的臉上,把他弄醒了。

    他用手抹了抹臉,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聲,還未弄清怎麼回事,只見一道極細的劍刃朝着他的脖子襲來。

    噗嗤!

    又一道鮮血噴射出來。

    方纔還春宵帳暖的兩人,頓時雙雙斃命!

    涼涼的月色透過窗棱,映照在延壽宮寢殿的青磚地上,一股鮮血緩緩的從牀上蜿蜒下來,繪出了一幅無比殘忍的畫面。

    屋內翻天覆地,外面守夜的奴才卻毫無所覺,一個個都還睡着,誰也沒醒來。

    張語嫣靠近二人,確定了一下二人絕無生機,便利索的還劍入鞘,沿着進來的路飛身而出。

    待她回到仙居宮,飛檐走步回到自己屋前,讓她沒有料到的是,卻恰巧被出來出恭的香草看到了。

    香草在夜色中只看到一個黑影形如鬼魅,嚇得趕忙捂住了嘴。

    她不敢聲張,心裏也害怕,只看見一道黑影進入了張語嫣的屋裏。

    這廂,張語嫣一進屋便麻利的脫去血衣,捲成一團藏在了牀底。然後換上自己的衣裳,泰然的上了牀躺下,沒事人一般閉眼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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