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處處簡陋,面對着錦衣華服,器宇軒昂的曾凡,那焦大哥卻神色坦然,讓人刮目相看。

    焦大哥先開口說:“逸王殿下,今日遠道而來,請先喝一碗水吧。我們這裏實在是窮困,只能以一碗清水代茶了。”

    曾凡行軍打仗,什麼樣的艱苦沒有受過,他不在意的笑了笑,便端起豁了口的碗,將碗裏面的清水一飲而盡。

    那焦大哥面露讚賞之色,讚道:“好!逸王殿下果然是個爽快人!”

    旁邊站着的幾位農民原來緊張的神色,也明顯舒緩了下來。

    焦大哥笑道:“逸王殿下今日能親自來,實在令焦某意外。二脖子回來說起此事,咱們都當他是癡人說夢呢。哈哈。”

    屋裏衆人也都隨着他哈哈笑了起來。

    焦大哥笑了幾聲,便正色道:“其實焦某想見逸王殿下,也是早就耳聞逸王抗擊西戎人的事兒。焦某佩服殿下。在下斗膽,雖說是個農戶,倒還讀過幾年書,說不準還能與殿下說上幾句話。”

    曾凡裝作逸王的口氣,對他說:“焦壯士客氣了。本殿今日前來,有幾處問題想要問問焦壯士。”

    焦大哥爽朗一笑道:“殿下儘管問,俺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曾凡便將周燁霖之前囑咐他的幾個問題提了出來:“焦壯士本是農戶出身,爲何要出來搶糧呢?我瞧着壽縣大片的土地盡然無人耕種。這又是爲何呢?”

    焦大哥見他一開口就提到土地,覺得逸王殿下果然是慧眼如炬,切中要害,他重重嘆口氣說:“逸王殿下有所不知,如今壽縣下面的地方的土地大都被人收走。大家如今只能種一些很貧瘠的土地。收成不好,經常就喫不飽。”

    曾凡又追問:“收走土地的都是哪些人。你們爲何要賣呢。”

    焦大哥嘆氣說:“土地是農戶家的命根子,俺們不是真沒法子了,也不想賣土地。可祖祖輩輩農民都是靠天喫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家沒個大事小事。再加上這幾年突然賦稅又一年比一年加重了,漸漸的,咱們農民手裏的土地就越來越少了。”

    曾凡見他不像是說謊話,便將周燁霖教他的最後一個問題問了出來:“本殿若是幫你們解決了土地的問題,你們可願意放下屠刀,還歸農桑?”

    焦大哥看着曾凡,激動地說:“若不是沒活路了,誰願意出來做掉腦袋的事情。”

    周燁霖一直在觀察四周衆人的表情,看到二人在討論土地事情的時候,周圍的人臉上也時而難過憤怒,時而無奈委屈。

    他覺得這院落中的幾個人,看來確確實實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戶,一點心事都藏不住,大約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真是不會出來造反的。

    他腦海中已經有了大概的辦法,只覺得心裏一塊石頭着了地。

    他也並不想帶着自己的士兵來與這些農民互相屠殺。

    於是,周燁霖偷偷伸手在曾凡後背上畫了一個“可”字。

    曾凡領會,說:“那焦大哥先帶着農民兄弟們回去,本殿即刻就回去整治土地,自然會還你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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