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環境乾淨整潔,寧郡往裏走了幾步,便聽到一陣鼾聲如雷。

    只隔着一道屏風,根本擋不住最裏邊的聲音。寧郡穿過屏風一看,只見東方淵穿着一身雪白的褻衣,正四仰八叉的睡着。

    鼾聲一下一下的,整間屋子的平靜都被這聲音干擾着。

    外頭周燁霖都來了,可這老頭居然還在睡覺!寧郡一氣,站在牀頭對東方淵喊:“東方先生,東方先生!您趕緊起來,逸王殿下要見您!”

    然而一句話喊完,牀上的東方淵根本沒有半點反應。寧郡捏成拳頭的手力氣大的一抖,見東方淵始終不醒,他只好對着東方淵的耳朵大吼一聲,“東方先生,着火啦!快些起來!”

    牀上的人依舊沒有聲音,寧郡只好伸手去推了一把,結果東方淵順着他手上的力道,夾着被子往牀裏邊一滾,沒過幾分鐘,鼾聲繼續。

    寧郡這下徹底沒了脾氣,他無奈的搖搖頭,叫不醒人,總不可能讓周燁霖一直在花廳等着,只好先出了門去找周燁霖。

    花廳裏,周燁霖正一邊品茶,一邊跟自己博弈。哪怕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也下得起勁。

    直到走到了周燁霖邊上,寧郡才低着頭說道:“殿下,屬下叫了半天,可東方先生就是醒不來,現下還在牀上睡着呢。”

    “不急,世上叫不醒的只有裝睡的人。”語罷,順手拿過茶杯呷了一口,喟嘆出聲。

    周燁霖指指對面還空着的位置,“你坐下來陪本殿下棋。”

    “殿下……”寧郡還有些遲疑,“既然殿下知道東方先生是在裝睡,那爲何不直接叫醒他?”

    “他既然不肯見本殿,強求又有何用?等他想通了,自然有的是機會。快些坐下,讓本殿試試你的棋藝。”周燁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光是聽着聲音,不像是生氣的模樣。

    聽了一番解釋,寧郡這才安了心。他在周燁霖對面坐下,主動擡手道:“殿下先請。”

    牀上的東方淵躺了好一會兒,終於睜開了眼。他一個反手翻身下牀,隨手那起架子上的外袍往自己身上一批,腳踩着布鞋腳步輕輕的走到了窗邊。

    擡手一推窗戶,正好能看到外面花廳裏的情景。

    寧郡他是認得的,剛纔還火急火燎在他耳邊大喊的小子此時已經端坐在了軟塌上,正背對着他在跟對面的人下棋。

    看了寧郡兩秒,東方淵的視線便不受控制的往另一人身上看。

    那人穿着蟹殼青的袍子,頭戴玉冠,人如蘭芝,俊秀雅緻,倒是生得極好。這一看,便讓東方淵時了一下神,他想起寧郡剛纔喊的話,暗中猜測那人就是逸王無疑。

    胡思亂想見,那一盤棋局已經到了尾聲。逸王收完了棋子,臉上浮現出好看的笑容。

    這模樣,倒像是贏了寧郡。寧郡棋藝已經不錯,尚且能跟他對方几回,這逸王能贏得了寧郡,怕是棋藝還在寧郡之上。

    東方淵忍不住有些心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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