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滄五鬼’的老大隻覺腦袋裏面一陣劇痛,意識一下子就散亂起來了。
這種劇痛是他以前沒有體會過的,他只感覺自己的靈魂被銳器狠狠地刺了一下。
這種痛苦,對於他這種從來沒有修煉過神識的人來說,實在是難以忍受。
他的身形也因此突然停滯了一下。
可就在這時,常樂指尖發出的焚天真火,已經飛到了他的面前。
其實常樂的這招‘元神刺’,並沒能對他的識海造成多大的傷害。
只是短短的一瞬,這位‘連滄五鬼’的老大就恢復了清明。
他急忙運起護體真氣,護住自己的頭顱。
可惜沒用,‘焚天一指’做爲《焚天冊》裏的第一式殺招,威力之大,又豈是他忙亂中運起的這點護體真氣能抵擋得住的?
暴虐的焚天真火直接燒穿了他的護體真氣,並穿透了他的眉心。
這個變化實在來得太過突然,在場衆人誰都沒能反應過來。
其他四鬼只看到那少年突然點出一指,然後老大突然停下來等在那裏,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眉心處被打出一個小洞,身體直直向後倒去。
“老大!”
這四鬼被嚇得停下了腳步,其實他們是被常樂剛纔的呼救給嚇到的。
難道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他師父真在這裏?
是呀,若不是他師父在暗中出手相助,以老大的本事,又怎麼可能會躲不開剛纔那一下?
這四鬼心意相通,他們沒有直接衝上爲老大報仇,而是停下身形,疑神疑鬼地四下張望。
然後不約而同地慢慢聚在了一起,背對背地靠着,緊握着手中兵器,小心地戒備着。
“前輩!我們不知道這位少俠是前輩的弟子,多有冒犯!
只求前輩能饒過我們一條狗命,感激不盡!”
“是呀,我們再也不敢了!”
“……”
他們毫無節操地大聲求饒,可是周圍依然毫無動靜。
使出‘元神刺’的這一下,常樂自己也並不好過。
他的神識雖然更加凝練,但終究是吃了修爲太低的虧,神識強度比對方要稍弱一點。
所以他這下只能說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雖然成功地傷到了對方的神識,可他自己的神識所受的創傷比對方還要更重些。
好痛啊!
常樂倒在地上,蜷縮着身體,緊緊抱着自己的頭。
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遠比慕菁把他打成豬頭,還要更加難以忍受。
他的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下來,視線開始有些模糊,眼角有血淚滲出。
可是那四鬼已經被嚇住了,根本不去管面前毫無還手之力的常樂,仍然緊握着兵器,四處打量,一邊小心戒備,一邊高聲求饒。
魯鴻飛其實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連滄五鬼’不過是五個築基期修士而已,怎麼可能發現得了他。
他之所以遲遲不出手,是想看看常樂的臨機應變能力。
此行前去凡間界,必然危機重重,若是他的臨機應變能力太弱,那去了也是送死,還可能會把自己給害死。
魯鴻飛越來越覺得這小子有點不務正業了,這麼好的戰鬥天賦,去學什麼煉丹,真是暴斂天物。
才築基一重,也沒看到他使用什麼法寶,符籙,陣法之類的東西,通通都沒有,就這麼赤手空拳地幹掉了一個築基五重的修士,這說出去有人相信?
等他的修爲提升上去之後,戰鬥力會變得多麼恐怖?
過了好一會,常樂的頭痛才減輕了一些。
他坐起身子,拍打了幾下腦袋,使勁搖了搖頭,好多了。
常樂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驚駭的表情,雙眉之間的血洞,還有流了一地的腦漿。
這還是他兩世以來,第一次親手殺人,倒沒覺得有多害怕,只是感覺有點噁心。
常樂等了半天,還沒等到‘師父’出現,擡頭對着天空大聲喊道:“師父,你再不出來,我真要死啦!
以後就沒人跟你養老送終啦!”
那四鬼以爲他師父藏在樹上,也跟着擡頭向上看去,可上面除了微微搖動的樹葉,什麼也沒有。
莫不是見到了鬼?
“那你就去死好了!”沙啞的聲音突然從四人身後響起。
四鬼聞聲嚇了一跳,一齊轉身。
魯鴻飛從一棵大樹後走出,慢慢地走向那四鬼。
同時他的身上散發出金丹後期的威壓,像是一座大山,重重地壓在四鬼的身上。
壓得他們四人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無論他們怎麼掙扎,都擺脫不了這股威壓,他們的身體被壓得趴到地上。
見到魯鴻飛終於出現了,常樂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真是嚇死寶寶了。
四鬼趴在地下,連聲哀求。
“前輩,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是呀,再也不敢了。”
“……”
魯鴻飛冷冷道:“你們又沒得罪我,求我沒用。
如果他肯放了你們,你們就能活。”
四鬼聞言,又轉頭看向常樂,開始大聲向他哀求道:“少俠,是我們有眼無珠,求你饒過我們這一遭,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常樂只想說你們想得太多了。
他淡淡地說道:“既然這樣,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們要想活命,就自廢修爲吧。”
魯鴻飛聽到常樂這麼說,心裏難免有些失望,這小子的心不夠狠。
要讓他喫點苦頭纔會明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想到這裏,他收起了金丹威壓。
四鬼只覺得身上一輕,恢復了自由。
這四人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在刀尖上舔血了多少年了。
如果不是實力與對方相差得太大,他們早就上去拼命了。
自廢修爲?
開什麼玩笑!
他們做惡多端,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仇人。
如果沒了修爲,他們的下場說不定比死還更慘。
哼,還真以爲我們怕死求饒,就不敢拼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