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魔修經過了一場同生共死,相互之間都感覺親近了許多。
聽到許淞這麼講,很多人都大聲說道:“必不敢忘!”
黃莉被大家說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呸呸,吐出嘴裏的幾根斷指,對着大家甜甜一笑。
衆魔修立即安靜了下來,沒人再敢吭聲。
這些魔修休息時,各種恢復體力真氣的方法也同樣五花八門。
正經一些的是拿出丹藥來服用,那些買不起丹藥的魔修,也有各自的土辦法,有喫生肉的,有喝鮮血的,還有喫蟲子的,喫異獸血肉的。
現場一下子就充滿了濃厚的血腥之氣。
黃莉發現別人都有東西喫,那個細皮嫩肉的小子什麼都沒有,便好心地把自己啃了一半的手臂遞過去。
意思是:來一口?
常樂嚇得臉色都變了,連拒絕的話都不敢說,連連擺手。
黃莉覺得沒勁,轉過身,不再理他。
正在這時候,一道強大無比的神識突然掃過這裏,然後籠罩住了所有魔修。
常樂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這一瞬間突然停止了跳動。
全身汗毛立起,那種發自心底的寒意一下子遍佈全身。
其他的魔修也沒比他好到哪裏,所有人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只有女兇獸黃莉,受不了這種挑釁,突然站起身來,對着山頂方向發出一聲巨吼:“嗷~!”
她的這聲吼叫也把所有人都驚醒了。
許淞急聲道:“起來,全速出發,快!”
“你一定要跟緊黃莉!”魯鴻傳音給常樂。
隊伍一下子動了起來,繼續往上山跑。
由於引來了元嬰修士的注意,現在許淞不再控制速度,大家都全速前進。
還是黃莉衝在最前面,常樂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就像是一個跟屁蟲。
走着走着,在隊伍最前面的黃莉突然停下了腳步。
常樂由於跟得距離太近,沒能剎住車,一頭撞在了肉山之上。
“前……輩,我……不是故意的。”
整個隊伍也停了下來,所有人都面色難看地看着前方的天空中。
一個身穿白袍,一頭灰髮的老者靜靜地懸浮在那裏,眼神陰翳地看着黃莉。
那麼多魔修站在那裏,可他的眼中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黃莉並沒有理會撞在她身上的常樂。
她死死地盯着對着空中的老者,口中又發出一聲狂吼:“嗷~!”
她將手中啃噬了大半的半截手臂拋在地下,提着短棒,嘴裏發出哇呀呀的怪叫,向着老者猛衝過去。
誰也聽不清她口中喊的是什麼內容。
常樂這次當然不敢再跟着。
這可是真正的元嬰老怪!
修士的修煉過程中會經歷很多階段,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這三個階段的修煉說白了都是在強化自身。
理論上說,修爲到達金丹期圓滿的時候,修士就可以發揮自身百分百的潛力。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這個百分百的前提,是前面每個階段都要修煉到圓滿纔可以。
進入元嬰期的修士,能夠發揮的力量除了自身的力量之外,還有來自外界龐大的天地之力,這是另外一個層次的力量。
所以哪怕是元嬰初期的修士,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也要遠超金丹期的修士。
在以前‘修真’還被稱爲‘修仙’的時候,這個‘仙’指的就是元嬰期以上的修士。
修真界中有句很古老的諺語是這麼說的:元嬰之下皆凡人!
只不過後來修真界慢慢就不再稱元嬰修士爲‘仙’了,而是稱他們爲‘怪’。
這也是爲何修真界都會習慣把元嬰期修士稱爲元嬰老怪的原因之一。
這個‘老怪’不是在罵他們,而是一種尊稱。
元嬰老怪的威嚴,不容冒犯!
可是元嬰老怪的威嚴,在人形兇獸黃莉眼中,啥也不是!
她就冒犯了,就這麼直接衝上去了!
管你是人還是怪,有種就來與我一戰!
凡人對仙的挑釁,對在場每位魔修的認知,都是一種顛覆。
就算黃莉戰死了,相信在場的每一位魔修永遠都不會忘記現在的這一幕。
白袍老者名叫袁耀,是千年修真家族袁家的太上家主,元嬰初期修士。
他之所以會早早出現在仙凡山,是因爲幾十年前,他最看重的兒子,就是死在魔修手中,死狀極慘。
因此他恨極了魔修。
從那之後,只要有斬殺魔修的機會,他從來不會落於人後。
如今他的威嚴再次被一個魔修冒犯,他哪裏能忍?
袁耀冷哼一聲,手指在胸前比劃出了一個複雜的圖案,然後輕輕一指,點向衝過來的黃莉。
飄雲指!
不知道爲何,常樂就是覺得他這一指的威勢,遠遠比不過焚天圖上老者的那一指。
接着他又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什麼時候自己有資格鄙視一位元嬰老怪的功法來了。
袁耀的指勁去勢極快!
黃莉衝得也極快,在指勁快要擊中她的時候,她突然極爲敏捷的一個貓腰。
原本會射中她心口的指勁,只在她的肩頭處射出一個血洞。
在場的所有魔修都看呆了,用敏捷來形容一座肉山,總覺得十分違和。
可是大家心裏都想不出該用別的什麼詞來形容了。
常樂心中一陣明悟,這就是慕菁所說的,‘身體各部被攻擊時的自然反應’。
肩頭的劇痛讓黃莉發出一聲嚎叫:“嗷~!”
她腳步沒停,速度未減,感覺到距離足夠的時候,猛然揮動手臂,手中的黑色短棒脫手而出,狠狠地砸向空中的袁耀。
爲了形容黑色短棒的去勢之快,常樂在腦海中模擬出了音爆的聲音。
袁耀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
其實從這個女人衝向他起,他不但施展出了飄雲指,而且一直將自己的元嬰威壓,全部壓在了她的身上。
可惜,自己做了這麼多,只是在這個女人的肩膀上開了一個小洞罷了。
看她這體格,連輕傷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