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師徒確有要事,即將遠行,實在不便多留,還望恕罪。”
反正不管紀遠他們如何挽留,顏陌都是初衷不改,執意要走。
兩個老狐狸昨日見識了她出手時的果決,今日又見識到了她的難纏,心裏哪還有再敢對她有半分小瞧?
怎奈現在主動權都在對方手中,只得一直在那裏苦苦相勸。
在一旁,秦衣羽小聲地詢問道:“你們將要去哪裏遠遊?”
常樂正在看着師父的精彩表演,隨口答道:“歸元界中部。”
“哦。”秦衣羽沒想到他們居然要去那個混亂之地,悶悶地應了一聲,“記得那日初見,你曾說過,是我錯怪了自己的朋友。
你現在還是這麼以爲的麼?”
當日常樂提及此事後,她就一直念念不忘。
想到自己當日被人揹叛時,心裏如刀割般痛苦,就知道如果對方真是被自己冤枉,所受的痛苦,只會更甚自己十倍不止。
不過當時她容貌未復,並不敢完全相信他的話,所以一直沒有行動。
現如今,常樂當日之所言,皆已驗證。
此事對秦衣羽來說,極爲重要,所以現在她又親自再來確認一番。
常樂早把此事給忘了,此時聽她再次提起,想了一會,才道:“多半如此。”
接着,又給她解釋道:“你想想,你那朋友若是真想害你,只需送你一粒丹藥,你便連解毒的機會都沒有了。
能與秦仙子成爲朋友的人,他的身份想必也不簡單,若是你們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又怎麼會用這種辦法來與你同歸於盡?
再說了,拿如此珍貴的丹藥去害人,這代價未免也太高了吧?”
秦衣羽的心亂了。
她那麼聰明,常樂所分析的這些,又何償會沒有想到?
只不過從出事以來,她一直都認爲自己纔是唯一的受害者,心中委屈無比,對那人無比痛恨。
可現在事情突然反轉,她內心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
原來一直以來,最最無情的人是自己,她纔是真正的受害者,纔是真正的受盡委屈。
想到當日自己不肯聽她半句解釋,就武斷地定下了她的罪,秦衣羽慚愧異常。
她沉吟了一會,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取出一塊玉牌,拋給常樂道:“算我多欠了你一個人情!
今後無論何事,都可憑此玉牌,去玄雷宮或是玄光劍宗,都能找到我。”
說完,她沒再理會常樂,嘴脣微動,顯是在與誰傳音。
過了一會,她走到顏陌面前,雙手抱拳,深深地施了一禮,說道:“顏前輩,所謂大恩不言謝,今後若有用得着我之事,衣羽必不推脫!”
她的語氣甚爲誠懇,令一直在與兩個老狐狸鬥智鬥勇的顏陌,也有些意外。
顏陌趕緊將她扶起,笑着說道:“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哪有什麼大恩不大恩的。
秦仙子你言重了。”
紀遠餘浩兩個老狐狸,滿臉苦笑,但是眼神中卻帶有幾分驕傲。
很有幾分‘自家女兒終於長大了,有擔當了’的自豪。
既然師妹願意自己來擔下這份人情,他們又何必再枉做小人,遂沒再挽留幾人。
有些事做錯了,便要去承但後果,不管她會不會恨自己,不管她以後會如何看待自己,這聲抱歉一定要親口講給她聽。
無名小島上,唯剩下紀遠與餘浩在那裏跳腳不已,相互責怪。
“都怪你,以小人之心度師妹之腹,害得我們沒能領教到師妹的新劍意!”
“師兄你居然好意說我?
若不是你……”
……
顏陌帶着兩個弟子離開小島之後,又在外面繞了一個大圈,才重新潛入海里,返回了地底靈脈。
她心裏也頗多感觸,不知不覺,居然在這裏耽誤了一個多月。
不過想到這一個多月來的收穫,倒是非常值得的。
不但能星羅派受益匪淺,她這個當師父的又何嘗不是?
這次常樂獲得的報酬之中,拋開那兩大宗門的一干承諾不說,那本功法,與她極爲契合,顯然對方是有過思量的。
修煉之後,她的實力定能大漲。
顏陌心中好笑,別人都是弟子拼命地在師父面前好好表現,以期得到賞賜。
可到自己這裏倒好,居然一直在沾弟子的光。
不過這感覺也不錯。
常樂見到多日不見的兩位師妹,心情大好。
只不過武冷霜最近心中失落,對他頗有責怪之意,一直用那幽怨的眼神瞅着,既不吭聲,也不離開。
常樂多少猜到了點她的心思,用好話小聲哄了她半天,答應以後一定每天與她雙修,助她早日結嬰,這才讓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溫曖。
倒是慕菁,最近呆在地底好像憋壞了。
師父與常樂不在,武冷霜又只知道拼命在那苦修。
靈脈中的衆位師姐又都很忙,所以她一個人無聊死了。
見到常樂回來了,她自是最興奮的那個。
強拉着他,把自己那日渡劫時的英姿,一連給他講了好幾遍。
不小心看到他居然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心下大怒,又強拖着他,非要與他切磋個三百回合不可。
這種吵吵鬧鬧的日子,反而讓常樂心中無比寧靜。
如果再能加上鄧固與老白,這生活就完美了!
常樂最近在給自己定製一款安定心神,祛除雜念的丹藥。
主藥正是那地下河中的白玉盲鯉。
他如今在《丹方學》的造詣不淺,對《靈藥學》的研究也很高深,對於其他丹師來說最爲困難的設計丹方,一點也難不到他。
很快,他就根據白玉盲鯉的特性,整出了一張自認爲相當不錯的丹方出來。
可是在進行模擬煉丹時,他卻遇到了一個不小的麻煩。
白玉盲鯉的魚肉,生喫帶有不少功效,可是變熟之後,就只剩下一點靈氣與美味了。
可是丹爐中的真火溫度如此之高,魚肉怎麼可能不熟?
所以常樂反覆試驗了好幾天,卻仍然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左綺還是老樣子,性子時冷時熱,讓人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