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常樂是從來沒聽說過,有那麼神奇的東西存在。
溫仁杰聽得腦瓜子嗡嗡的。
他強做鎮定,剛纔的駭人氣勢已經消失不見了。
“此言當真?”
跟這種外行說話就是累,常樂對李元周使了個眼色。
李元周總算又機靈了一回,抓住了這次機會:“溫城主,可能你有所不知,丹毒是由許多劇毒組合而成,複雜無比。
各種劇毒在一起相互作用,相互制約,所以才能長期存在修士體內,引而不發。
而丹毒之症,則是丹毒之中各種劇毒同時在體內發作,是以極難化解。
這些天裏,我們已經在令公子身上發現了十七種劇毒,可能還會有一些,沒被我們發現。
剛纔你已親眼所見,令公子的鮮血之中都含有那麼多種劇毒,一般的天才地寶,又怎麼可能化解得了?”
李元周看起來沒那麼機靈,但是笨一點的人說出來的話,往往更能讓人相信。
常樂接着說道:“城主若是不信,家師此刻應該還在城中,你不妨派人將她請來。
家師身上正好有一些可以用來拔除丹毒的‘碧炎精水’,到時候你一試便知。”
此事嚴重出乎了溫仁杰的預料。
要知道以他的身份,整個中部地區能拒絕他的人不多。
那些與溫家交往密切的高級丹師都來看過,可他們說的都是,必須要用天才地寶拔除溫良身上的丹毒,才能救他性命。
關乎溫良的性命,他沒再遲疑,立刻命福伯親自去請常樂的師父來此。
“常丹師,你能否再爲我講講,該如何來化解良兒身上的丹毒之症。”
儘管心中仍不敢全信,但至少溫仁杰的態度已經好了許多。
常樂微笑說道:“元周兄是解毒天才,他所煉製的解毒丹,能夠同時化解我們已發現的十七種劇毒,效果城主剛纔也見到了,相當不錯。
服用之後,即使令公子體內可能還會有少許殘留的毒,但至少可以保證他的性命無虞。
不過如今他的身子已經被各種劇毒破壞得十分嚴重,所以還需要多準備一些用於滋補身體虧空的天才地寶。”
溫仁杰聽說可以兒子性命無虞,懸着的心就放下了許多。
只要命能保住,就有無限的可能。
至於常樂剛纔講的補藥他根本沒放在心上,有錢人家裏最不缺的就這類東西。
溫仁杰又問道:“不瞞二位,關於良兒的病,我也曾詢問過不少丹師。
可爲何其他丹師都言唯有能拔除丹毒的天才地寶才能救他?”
常樂傲然道:“世人對丹毒向來都是畏之如虎,丹毒無藥可解早就深入人心。
加之丹師之中,肯去研究毒的,本來就極少。
如元周兄這般的解毒天才,更是鳳毛翎角。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不是常樂妄言,此次若是沒有元周兄在,就算再多來幾位高級丹師,只怕對令公子的丹毒之症,也是束手無策!
即便其中有精通解毒的丹師,想在如此短的時間裏確定這麼多種劇毒,也絕無可能!”
如果不是看到了常樂給他使的眼色,只怕他都要奪門而出了。
“李丹師確實厲害!”
溫仁杰哪裏會看不出常樂心裏的那點小九九?
但是他不在乎。
他能夠容忍別人身上的一點點小瑕疵,但前提是這人得真的有用。
你姑且吹之,我姑且聽之,總之一切要等把良兒治好纔算數。
沒過多久,福伯便領着顏陌來到了城主府。
其實從常樂來到城主府,溫仁杰就派人調查過他們師徒幾個。
不過親眼見到顏陌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暗讚了一聲。
這個當師父的,也不普通。
這麼年輕的化神修士,整個中部地區都未必能找得到。
顏陌見到常樂,忍不住狠狠地睕了他一眼。
自己這個弟子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常樂年紀小不懂事,還望溫道友多多包涵。
若是有什麼得罪之處,我願一力承擔!”
溫仁杰親自起身,請顏陌坐下,笑着說道:“哪裏哪裏,顏道友太謙虛了,你這徒弟相當不錯,相當不錯啊!
之前我還在想,到底是哪家才能培養得出如此出色的少年。
現在見到顏道友才知道,原來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
顏陌一怔,怎麼跟自己想的有點不一樣?
雖然福伯去請她的時候也十分客氣。
可是誰知道他是真客氣,還是假客氣?
她還以爲是常樂闖了什麼禍,別人纔過來找家長的呢。
溫仁杰很會說話,幾句話說得顏陌心花怒放,除了那句‘其師必有其徒’,她不怎麼願意接受。
她十分矜持地說道:“哪裏哪裏。溫道友過獎了。”
“冒昧請顏道友前來,實是我有一事相求。”
“不必客氣,溫道友有話請講。”
“犬子重病,想向顏道友借一些‘碧炎精水’,事後我必有重謝。”
顏陌鬆了一口氣,從手鐲取出一個玉瓶,說道:“區區小事,談什麼重謝,拿去用便是了。”
溫仁杰沒再客氣,接過了玉瓶,先是在自己身上用了一滴,發現果然有拔除丹毒的妙用,然後丟下一句話後,就匆匆離去了。
“請幾位在此稍候,我去去就來。”
等溫仁杰離開,顏陌向常樂詢問事情的原委。
常樂不敢隱瞞,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你說城主之子當真十分危險?”
“是,若是他沒遇上我們,必死無疑!”
“那你到底有幾成把握?”
“七成!”
顏陌聽完之後不禁扶額。
早知如此,打死也不會讓他來趟這趟渾水。
整天讓人提心吊膽的。
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想到這裏,她又狠狠地瞪了常樂一眼。
常樂知道師父的脾氣,低頭垂目,裝得異常乖巧,生怕給她找到責罰自己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