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印臉上滿是恐懼之色,可惜他全身已經被制住了,一動也不了。
常樂熟煉地將毒丹塞進他的口中,然後用一大碗水送進他腹中,口中繼續喋喋不休:“烏頭之毒有種特別的臭味,毒性雖大,但很容易被發現。
所以我專門加入瞭望憂絕魂草與冰靈葉,煉製成這個望憂烏頭丹。
怎麼樣,一點都不臭吧?
喫起來是不是感覺口裏冰冰甜甜的,十分好喫?”
“別害怕,爲了遮掩氣味,我特意降低了它的毒性,使其發作得更慢,所以不會毒死你的。”
在他說話間,陳印的頭已經開始變黑,身體已經開始僵硬。
常樂皺了皺眉,然後一拍自己腦袋:“哎呀!忘記了,這毒丹是用來對付元嬰修士的,對你一個金丹巔峯來說,還是有點過量了。
你可要挺住啊,我馬上就給你解毒!”
還沒等他的解毒丹掏出來,陳印已經開始雙眼翻白,口吐白沫,整個頭已經徹底變黑,比那時小黑人溫良還要黑上許多。
只不過他黑的只是腦袋,其他地方還是原樣。
常樂手忙腳亂地幫陳印把毒給解了,還不忘誠懇地給他道歉:“對不起啊,毒性大了一點,你先休息一會,我回去改改,下次保證不會這麼危險了。”
剛剛在地獄走了一圈的陳印,聽到他的話後,嚇得雙腿一蹬,直接昏死過去。
“陳公子,你沒事吧?”
常樂用手搭了一會脈,才舒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一個多時辰之後,常樂又像剛纔一樣,端着一碗水,捏着丹藥,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陳公子,休息得好嗎?
來趁熱嚐嚐這剛出爐的烏頭冰靈丹。
放心,這次我是用冰靈草爲主藥,毒性雖然比剛纔的望憂烏頭丹還要大一些,不過因爲冰靈草的緣故,毒會發作得很慢,也會不會像剛纔那麼痛苦。
這樣就更不容易被人發現了,你說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好?”
果然,這次陳印服下丹藥之後,腦袋只是慢慢地變黑,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剛纔那麼痛苦了。
常樂滿意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不錯不錯。
只是可惜,中毒之後,頭還是會黑,別人還是會猜到這是烏頭之毒,看來還需要再改改。
要不用換成佛心果來試試?”
突然得到了靈感,常樂站起身來,轉頭就走。
不過沒走幾步,他就轉頭回來,一臉歉意地說道:“哎呀,差點忘記給陳公子你解毒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看到陳印的嘴巴在動,似乎有話要講,他又皺了皺眉頭,一臉爲難地說道:“陳兄啊,我大師姐正在睡覺,還是別吵她了。
你有什麼話留到明早再說吧,抓緊時間休息,一會我再來找你。”
常樂對他的稱呼越是親熱,便越讓他感到害怕。
等常樂走後,他的眼淚一直在無聲地淌着,那一臉的幽怨,真是我見猶憐。
只不過常樂是看不見了,他講完之後,就起身急吼吼地煉丹去了。
好在常樂的丹道水平不低,玩的毒也都是些高級貨,很少弄那些直接見血封喉的要命毒藥,要不然陳印有多少條命也不夠死的。
當然,常樂每次都沒忘記幫他解毒。
有時候心情好,還會解開他的禁制,讓他起來活動一會,再陪他嘮會嗑,或者給他弄點喫的什麼的。
可即使是這樣,常樂也在他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極大陰影。
從來沒見過哪個人像他那麼可怕。
每天只要天色一開始轉黑,陳印的身體就會忍不住顫抖起來。
只要看見常樂笑眯眯地朝自己走來,他就會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好幾次連尿都沒能控制住。
不過常樂從來都沒責怪過他,也不嫌他髒,還會好心地把他丟進不遠處的小河裏,耐心地等他清洗乾淨之後再來試毒。
幾天下來,陳印對常樂的恐懼已經到達了一個頂點。
他有時候甚至會覺得,也許死了纔是真正的解脫。
只不過落在常樂手裏,想死,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時候白天不試毒的時候,只要常樂的目光無意中掃了他一眼,他都會心驚肉跳,很久都難以平靜。
“陳兄,你我本是同道中人,雖然你人笨了一點,也沒什麼天分,不過應該能理解小弟的吧。”
“其實兄弟我還是受了陳兄你的啓發,以前小弟都是用靈獸來試毒的。
可靈獸又不會說話,哪有陳兄你這麼好用呀。
你看現在咱們弄出來的這些毒丹,這些功勞都有你的一半,小弟我都給你記着呢!”
“你不用這麼害怕的,小弟我的解毒本事,可是得到了元周兄的真傳。
你看這一次次的,看似危險,但其實你一點事兒也沒有對吧?”
……
也就是陳印的嘴被封住了,任常樂怎麼叨,他也還不了嘴。
至於以前最喜歡玩的毒藥,現在已經成了他最不願觸碰的噩夢。
別說再玩了,就是想到,他都會嚇得全身哆嗦。
以前最喜歡用侍女、百姓來試毒的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也會落到這個下場,甚至比他們還要更慘。
一行人在這荒郊野外一連等了十幾天,結果沒能等來太虛教的陳無極,卻等來了另外一撥人。
“孫爺爺,救我!”陳印一見到來人,就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這兩天常樂覺得他的表現還不錯,白天就沒再封他的口了。
此時終於看到有人來解救自己了,陳印心裏那個激動啊。
這些天受到的這些折磨,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好在這種非人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他心裏還在發狠,想着回去之後自己要怎麼報復,卻不料常樂已經笑眯眯地走到他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這麼心急,我們還有幾十種丹藥試完呢。”
陳印臉色大變,身體又一次顫抖起來了。
他立即將頭縮起,再也不敢隨便開口了。
來的這羣人中,爲首的是一位身穿墨色華服,神色有些倨傲的白髮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