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把八十九章：亡靈祭紙

    山陽縣的陳禮斌說，戊戌年他買下一座宅院，主人一家都搬到外地去了，做的是紙匠的營生。待他入住後，鄰居對他說，這個房子很邪，哪怕是在白天都有人的嬉鬧聲。陳禮斌問他爲什麼會這樣？鄰居就回答說，紙匠有八個紙人失蹤後，都成了精怪，經常在這院子裏走動，這些傢伙一點都不怕人，就像是房子的主人一般。陳禮斌聽了後，十分鬱悶，暗中觀察這些事情。

    一日薄暮時，陳禮斌正在院中乘涼，突然聽見有人的聲音問道，老七，你在哪裏？話剛落音就聽見有人在廚房回答道，這裏沒有喫的，可以去廂房看看酒還有沒有？陳禮斌聽了大驚，悄悄走到廂房門口觀望，果然見七八個紙人，兩三尺高矮，顏色有白有綠，爭搶着酒罈。陳禮斌見狀大喝一聲，紙人驚嚇之餘四散逃離，酒罈也打碎在地上，其中一個紙人逃跑時踩在碎酒罈上，這時彷彿傳來紙窗碎裂的聲音，果然見它受了傷，走路一瘸一拐，其他的紙人這時候都從牆縫裏鑽進去不見了。

    陳禮斌抓住這個紙人，沾了沾地上的酒，就用油燈點着將他燒了，火中的紙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聽了讓人毛骨悚然，四周瀰漫着焚燒屍體後的味道，聞着讓人作嘔！自此後，剩下的紙人天天來鬧，就在那焚燒紙人的地方哭喪，聲音和人一樣，聽起來都很悲傷，有時聲音彷彿來自於地下，有時又好像在天上，東南西北都有，讓人分不清方向。陳禮斌聽了更厭惡它們，苦於沒有辦法驅除。這時候鄰居就對他說，當初紙人爲亂時，主人因懼怕房產不能出售所以沒請高人來收服它們，現在你還等什麼呢？聽說留仙宮的道士都很厲害，可以去請來爲你看看。?

    陳禮斌就去留仙宮請道長前來指點。道士聽了後，就往神壇前的香灰爐中抓了一把香灰就隨他去了。到了那裏，道士讓陳禮斌打來一盆清水，將香灰都倒入水中，就見他用樹枝將香灰水澆灑在牆上，過了一會，隱約就能聽見牆內有非常急促的聲音傳來，只見紙人一個個從牆縫中鑽了出來，一個個都非常慌張，那道人一抓一個，全都用繩索捆在了一起，又讓陳禮斌在院中架了個火堆，將那剩下的七個紙人通通架起來焚燒。紙人還在請求道士饒命，道士就回答說，最終是要去陰間服侍的死人，怎麼能讓你們長久停留在陽間呢？

    待紙人都化爲灰燼後，道士才與陳禮斌告別，但是焚燒紙人後的臭味，持續了好幾天，往後果然很太平。這件事是陳禮斌親自和郭軿說的，不像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