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縣有個殺羊人李成湘，他殺羊的手法很熟練，刀法快而準，剔下來的羊肉每一塊的分量都相差不多，有很多人請他幫忙殺羊。當時縣中有兩個餓鬼，平常以居民的祭祀苟活，日奔夜赴府第穿牆匿壁，不敢停息，只爲飽腹而已，但時常不能如意。這兩個鬼爲了喫飽經常爭鬥，只要得到了食物都要花很長的時間去爭論份量，即便如此，結果依然不能令彼此雙方都滿意。有一次，縣中有人殺羊還願，還未祭祀，羊就被鬼偷了去。
兩個鬼得到全羊後，又因爲分不均勻而吵鬧，這時候鬼甲就對鬼乙說，李成湘做這種事情最公平，去請他來分怎麼樣。鬼乙回答說可以。兩個鬼就去李成湘家請他殺羊，李成湘當時不知道兩人是鬼，就備好刀具跟兩個鬼一同到了地點，一看竟然是處廢棄破舊的宅院，羊也是隻煮好的全羊，心下有些疑惑，但還是爲二鬼平分了羊，那羊舌卻在鬼甲的半塊羊頭上，鬼乙見狀很生氣，大聲責備李成湘分均不公。
鬼甲聞言辯道，你我都同意請他來，爲什麼現在卻要反悔！爲此兩鬼開始大吵大鬧起來，李成湘在一旁勸二鬼道，一條舌頭而已，何至於此啊！二鬼聽了他的話後卻一同埋怨他，李成湘大怒，將羊舌割下拋出窗外，二鬼見狀方纔轉怒爲喜道，早該如此，一開始這樣的話，不就沒有這些事了嗎？李成湘聽後哭笑不得！鬼又奉上三百文錢來感謝他，李成湘這才告辭而去，回到家中他將鬼錢放置於櫃上，次日天明時，才見那錢幣化爲灰燼，只徒有錢形罷了。這時候他才知道昨晚遇見的是鬼。
縣裏有個秀才知道這件事後，就笑着對別人說，這兩個鬼既自私又愚蠢，生前是該有多愚鈍啊！他將此事添油加醋後寫了一篇文章，交給說書的講傳，很多人因此都知道了這件事，大家都在嘲笑這兩個鬼。二鬼聽夠了閒話，最終還是遠走他出去了，此後再也沒人遇見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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