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啊……
……
……
在體內的宿儺手指被完全剝離以後,不再作爲宿儺的容器被咒術協會所敵視警惕,本應就此迴歸平靜的日常生活的虎杖悠仁少年,在這天晚些時候,從名爲五條悟的不良教師那裏,得知了一條不知算好還是不好的消息——
“……雖然已經排除了是受宿儺手指殘留咒力的影響,才使悠仁你忽然覺醒了咒力這樣的可能,但非常不幸,悠仁你現在,確實是擁有了成爲咒術師的天賦。”
從初次見面起就對虎杖悠仁直呼其名,後來的表現也一直都是各種自來熟,在讓虎杖悠仁感覺相當困惑的同時,也並沒有因爲這份親切而感覺到任何不自在的白髮青年極近地貼近過來,豎起的手指就快要觸碰到虎杖悠仁的鼻尖……
“那麼!就此提問!悠仁,你……要成爲咒術師嗎?”
“……誒?”原本已經做好坐上七海建人的車,被這位靠譜的成年人送回仙台準備的虎杖悠仁停頓了兩秒,才從喉嚨裏擠出了一個帶着點茫然意味的疑問音。
五條悟拍着少年的肩膀
“所以,也就是說,雖然宿儺的手指已經從悠仁你身上被分離出來了,可悠仁你卻因爲這件事的刺激,被打開了某種‘開關’,雖然十分微弱,但身上的確有了一點咒力的痕跡。”
“夜蛾校長和娜娜明之前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是因爲這絲咒力的存在實在太微弱了,微弱到與你還是作爲普通人時身上會散逸出的那種微弱咒力,幾乎一模一樣。”
五條悟說着,拉下了鼻樑上的圓片墨鏡,露出了一雙近距離觀看之下,如同倒映着白色雲靄的無盡碧空般,愈發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蒼藍眼眸。
他點了點自己的眼角
“如果不是有這雙眼睛的話,或許連我也會錯過這點變化也不一定。”
“不過既然被我發現了,我想,還是應該問一問你本人的意見比較好。”
“悠仁,你要成爲咒術師嗎?”
虎杖悠仁…………
少年沉默了。
半晌,他纔有些不確定地開口
“可五條先生你也說了,我身上的咒力微弱得可憐……”
這樣也能成爲咒術師嗎?
“什麼啊……原來是在擔心這個?”五條悟大笑着再次拍起了少年人的肩膀,“如果是擔心咒力量的話,那大可不必。我想,應該是因爲悠仁你身上的負面情緒本就少得可憐,所以在沒有特意激發負面情緒,由此來催生出咒力的情況下,咒力量纔會像現在這樣,顯得微弱到可憐吧?”
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畢竟虎杖悠仁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咒術師,此前一直作爲普通人生活着他的驟然擁有了咒力,還無法隨心所欲掌控這份力量,實在是在再正常不過的事。
五條悟笑眯眯道。
“只要擁有了這份‘天賦’,就能成爲咒術師,其他的都不重要。”
——錯。
咒術界是最看重天賦的地方。
可這裏所謂的“天賦”,和五條悟對虎杖悠仁所說的天賦,並非同一個概念。
咒術界所謂的天賦是指,在作爲咒術師的基礎上,與生俱來的、能夠掌握的天賦術式。
御三家何以成爲御三家?
還不是五條、加茂、禪院三家都擁有流傳在家族血脈之中,世代被傳承的極其強大的天賦術式?
不過這一點,虎杖悠仁暫時還不必去了解。
五條悟注視着眼前的少年
“當然,並不是說擁有了天賦,就一定要成爲咒術師。”
事實上因爲這份職業的危險性和由此帶來的巨大壓力,每年都有不少人選擇離開咒術界,不再作爲咒術師,而是作爲一個普通人生活。
曾經的七海建人也是這樣(當然他會做出這樣選擇的原因要更復雜一些)。
這都是人們出於自身意志的選擇而已,這並沒什麼可供外人置喙的地方。
“只不過……”五條悟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悠仁,你的情況不同。就算如今你身上的宿儺手指已經被成功分離出來,可你要明白,你曾經吞喫下過兩面宿儺的手指卻毫髮無損,這件事已經暴露在了整個咒術界眼中。”
“在有心人看來,你是非常合適用來成爲宿儺的容器的。”
“今後,或許會有人因爲這樣而盯上你。”
“這對於對咒術師和詛咒幾乎沒有瞭解的你來說,會非常危險。”
“咒術師這個行業從以前開始,人手不足就是業界常態。在這種情況下,要特意留出人手來每天貼身保護你,無疑是不現實的。”
“面對這樣的狀況,已經擁有了成爲咒術師天賦的悠仁你選擇成爲咒術師,入讀高專的話,就能天然得到來自高專的保護。”
“當然,這不是某種脅迫,而只是針對當前的困局,我個人建議的對悠仁你來說,最爲適合的一種選擇而已。”
“如果你並不想成爲咒術師,那也可以去向小喬求助看看。”
“和咒術師不一樣,那位除妖師先生,可是非常心軟的哦?”
說到這裏,五條悟對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
“這一點,想來悠仁你深有體會。”
“所以,怎麼樣?”
今天第三次地,他對虎杖悠仁問出了同一個問題
“要成爲咒術師嗎?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