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就是不夠聰明。或許他只是沒能想到,小喬本事這麼大吧。”
只不過是普通地出了趟任務而已，回到高專就被告知自己竟然錯過了那麼大一個熱鬧的五條悟一臉生無可戀。
他癱在椅子上，先是漫不經心解答了夏油傑的疑問,接着,又轉頭去看喬溫：
“說起來,算上這次得到的六根手指,小喬你手裏……已經有了十九根宿儺的手指了吧？”
這豈不是說,就差最後一根,喬溫就能達成史無前例的集齊全部二十根宿儺手指的成就？
喬溫不答反問：
“你覺得,我能集齊宿儺的全部手指嗎？”
五條悟想了想，回答：
“不知道。”
喬溫瞭然一笑：
“是吧？我也這麼想的。”
別看咒術協會對喬溫提出的要求保管宿儺手指的這個交換條件答應得還算爽快，一直以來，也給人一種他們真的在“不遺餘力”搜尋手指的感覺。
可實際上……
“那羣被害妄想症晚期的老傢伙們，怎麼可能允許一個‘外人’真的得到宿儺的全部手指？”
五條悟哼笑。
“恐怕這最後一根手指,小喬你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從協會那裏拿到了。”
喬溫卻在聽完五條悟的話後,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輕笑了起來。
“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了。”
他邊說着,邊從夜笠空間裏取出了那隻裝着宿儺手指的糖果盒子。
喬溫隨手一拋，將盒子扔向五條悟。
後者不緊不慢擡手，將之穩穩抓在了手中。
喬溫打了個響指，困鎖在盒子上代表着錠之牌所施加封印的金色鎖便鏈緩緩從盒身上褪去，五條悟若有所思地看了喬溫一眼，低頭，推開了那還隱約還透着些許糖果香氣的盒蓋。
他快速數着盒中的手指。
“……十八、十九、二十……還真是二十？”
雖然在喬溫說他早料到會有這一天的時候,五條悟就隱隱有了些猜測,可當親眼見到盒子裏的的確確裝着屬於詛咒之王·兩面宿儺的全部二十根手指,他還是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你這也……能幹過頭了吧……”
白髮青年忍不住發出了不知是讚歎還是吐槽的有氣無力低語。
旁邊的夏油傑也湊過來數了數盒子裏的手指。
……嗯,還真就是二十根。
“怎麼做到的？”他興味盎然，“一直以來，你都是和我或是悟共同行動，根本沒有自己跑出去搜尋宿儺手指的機會的吧？”
在如此嚴密的盯控之下，夏油傑是真心好奇喬溫怎麼能鑽到空子，自己跑去找到了這最後一根宿儺手指的。
五條悟繼續有氣無力：
“傑，你是不是忘了，他還有一個能力，是能完美複製他人的身份？”
“……啊。”五條悟這麼一提醒，夏油傑終於也想起來了。
當年他第一次與喬溫見面，就是因爲對方的“式神”幾乎完美地假扮成了七海建人，潛入高專卻當面被五條悟戳穿……
——等等！
“你一早就發現了這件事？”
畢竟這混蛋當年既然能看透假扮的七海建人，如今當然沒理由看不透假扮的喬溫。
五條悟懶洋洋趴在桌上，扣合起糖果盒子的盒蓋，像是貓貓撥弄某種有趣的玩具般來回撥弄着那個裝了二十根手指，重量上而言，絕對不算輕的精緻盒子。
“我可不是從最開始就發現了的。”他爲自己申辯，“當初能看出那個假扮而成的‘七海’有問題，是因爲驅動着那隻式神的力量並非咒力，即便再怎麼完美復刻了七海的咒力氣息，在某些時刻，對方身上還會有種微妙的違和感，這是由力量不同源造成的、無法避免的細小瑕疵，如果我沒有仔細觀察的話，大概那時候也是發現不了的。”
“但是這一次就不一樣啦！”
五條悟無奈攤手。
“小喬自己就是不用咒力的，那個式神對他又特別瞭解，假扮起他來無論眼神、語氣、儀態還是行事風格都完全挑不出不同，我也是偶爾從那式神與小喬家那位巴衛君之間帶着點生疏的相處中，猜測眼前的小喬可能是‘假的’，真正的他早不知道跑去了哪裏逍遙……嗷！！”
五條悟被喬溫扔過來的一顆蘋果砸了滿臉。
雖然有時刻處於自啓動狀態的無下限術式在，蘋果沒能真的砸到他那張帥到慘絕人寰（？）的大帥哥臉。
可是五條悟還是非常委屈！
“小喬你幹什麼！明明是你欺騙我在先，讓我因爲被朋友騙而受到傷害、心如刀絞，怎麼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的？！”
喬溫呵呵他一臉：
“心如刀絞？騙咒靈吧你。你敢說你沒立刻拆穿我，不是打着想看看我到底還能鬧出什麼好戲的惡劣主意？”
大家都是塑料友情，擱這兒跟他演什麼兄弟情深？
五條悟被喬溫戳穿自己那點暗搓搓的小心思也不尷尬，反而笑得一臉清爽：
“啊……被發現了？哎呀，其實也不完全是想看戲啦……我沒戳穿小喬，也沒阻止你，你想想看，說到底，不還是因爲我相信你嘛！”
五條悟邊說着，邊拉下了鼻樑上的圓片墨鏡，那雙微雲碧空般的湛藍眼睛，便微微含笑地向喬溫這邊看來——
“我相信你，不會做出任何會讓我後悔這段時間對你的縱容、爲你打過的各種掩護的壞事來。”
“因爲你和那堆爛橘子完全不一樣嘛。”
“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吧？小喬？”
迎着那雙明明含着笑意，卻也無端讓人感覺後頸發涼的藍色眼睛，喬溫再次笑了起來。
“放心吧。”
他說。
“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只不過，其他人會不會感覺失望，那就……不太好說了。
……
……
二十根手指全部到手，喬溫根本沒打算再做什麼其他準備。
一切都是現成的。
本來他也只是在等手指集齊而已，如今既然機緣巧合之下，足有六根手指到手，一下子就讓他集齊了全部的宿儺手指……
喬溫自然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他並沒有瞞着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