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
在來人的面容清晰映上直播畫面的那一刻,彈幕瞬間集體驚悚起來!
“這是麻婆吧?雖然比我印象裏顯得更年輕了一點,但我應該沒認錯人吧?!”
“沒有……吧?我看着也是麻婆啊……”
“……不是,麻婆就麻婆,可他手上抱着的那個購物袋什麼鬼?怎麼着,這還是個居家版的麻婆?”
“比起那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臥槽!臥槽臥槽臥槽!!怎麼是麻婆?爲什麼會是麻婆?!”
“我纔剛爲喬小二鬆了口氣,想着這下總不用暴露自己了吧,結果你告訴我來‘救人’的那個是麻婆?!這這這!這不是纔出虎穴又入狼窩嗎!!”
“喬小二這個運氣啊……也真是沒誰了。這下好了,麻煩倒是讓人給解決了,可這解決麻煩的,卻又是另一個更大的麻煩!這環環相扣的,難道還是命中註定的緣分不成?”
“……可別!這形容使不得啊朋友!嚇得我差點一口水噴在屏幕上→_→”
“我倒覺着也不用這麼悲觀吧?按照慎二現在的年齡推斷,這會兒聖盃戰爭都還沒正式開始,麻婆他爹沒死不說,金閃閃也還沒被時臣召喚出來。這樣一來,眼下的麻婆心中的那股惡意就應該還沒被完全釋放出來,他身上還披着‘神父’這層皮呢,要說的話,不比絕大多數人都更靠譜?”
“這……還能從這個角度進行解讀?”
“你別說,仔細想想,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
彈幕討論得熱火朝天,喬溫這邊卻早已經收斂了心神,哪怕心中的震驚並不比沙雕網友們少,面上看去,卻是沒顯露出分毫異狀。
他適時露出了個劫後餘生、驚懼無措之中混雜着些許後怕、些許慶幸的複雜神色,接着恍惚間反應過來似的,一一拉起身後已經腿軟得跌坐在地上的小孩子們,柔聲對他們安撫了幾句,就帶着小鵪鶉似的小傢伙們一起往院門口走來——
“多謝這位……您是神父嗎?看您的打扮,像是位聖職者?”
喬溫故意讓自己的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就像一個真正的剛剛“死裏逃生”的普通人一樣。
他裝作仔細觀察對方胸前那個十字架的樣子:
“真是多謝您了,否則我和這幾個孩子……”
那棕發男子聞言看看喬溫,又看看縮在喬溫身後,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緊緊揪着喬溫的衣襬不放,眼中還隱約帶着未曾消退的驚惶之色的幾個孩子,微微皺起了眉來:
“發生了什麼事?”
他雖然是在問着喬溫,目光卻越過喬溫,投向了院中那個被他截斷了反應的魔術陣。
“那是誰畫的?是你?”
作爲現場的唯一一個成年人,喬溫自然成了男人——也就是言峯綺禮的第一懷疑對象。
儘管他剛剛在電光石火之間已經觀察過了,眼前的青年身上沒有半點屬於魔術師的痕跡。
言峯綺禮是在去年被聖盃選中,成爲下一屆聖盃戰爭的參與者之一的。
在那之後,他便在父親言峯璃正的介紹下來到日本,暫時拜入了聖盃戰爭創始御三家之一的遠坂家現任家主遠坂時臣門下,向他學習魔術。
所謂的代行者,便是教會專屬的“處刑人”,這處刑的對象,自然就是被聖堂教會認定的“異端”。
吸血鬼、魔獸、魔術師……
這都在異端的範圍之內。
儘管聖堂教會到了現代,已經與魔術協會建立起了相對“和睦”的關係,不過雙方之間在水面之下的爭鬥從未真正停止,作爲一名優秀的代行者,言峯綺禮在分辨一個人是否身具魔術迴路,是否是魔術師這件事上,還是有着相當的自信的。
他一眼就認出喬溫絕非魔術師,在場的幾個小鬼身上也沒有魔術迴路存在。
不過,地上那幅已經被他用黑鍵截斷的魔術陣之所以能夠發揮作用,源動力也不是來自於某人的魔力,而是機緣巧合之下,與地脈產生了一絲微妙的聯繫,這才被成功啓動的,雖然那陣法並不具有任何危害作用,可是……
言峯綺禮的目光淡淡掃視過喬溫——
並非魔術師的傢伙得到了有關神祕的知識,若喬溫就是畫出魔術陣的人,若他是主觀想要用這魔術陣去達成什麼目的的話……
這樣的情況,或許比他本就是個魔術師,在幾個普通人面前暴露了神祕的存在要更加棘手。
喬溫不知道言峯綺禮在想些什麼。
可不管對方爲什麼在懷疑自己,他都不可能替真正的罪魁禍首間桐慎二背下這口莫名其妙的黑鍋。
他果斷否認:“什麼?當然不是我!事實上……”
喬溫把之前發生的事言簡意賅地描述了一遍。
期間那個領頭的男孩兒雖然還蒼白着臉,卻鼓起勇氣幫他說了幾句話,變相佐證了喬溫的說法,言峯綺禮面無表情地聽完,看了看面前這明顯受驚過度的一大五小,又看了看院中那個仔細看去,確實比起一個腕力正常的成年人,更像是沒什麼力氣的小孩子畫出來的魔術陣,沉默半晌,對喬溫點點頭,之後就轉身,話也沒說一句,就這麼幹脆離開了。
喬溫:…………
喬溫:???
等等?這麼幹脆的嗎!
你都沒說要怎麼處置我們這些人,也沒說要怎麼處置間桐慎二這個違反原則,向普通人泄露了神祕存在的傢伙啊?!
可喬溫又不能真的開口留人——他實在沒有任何理由留下言峯綺禮,就算說什麼要報答救命之恩,聽上去也是萬分牽強,更何況,他本來也不想和這位追求着愉♂悅的神父先生產生任何交集,對方主動退走,豈不是正中他的下懷?
至於言峯綺禮或者聖堂教會針對這次事件會不會有後續的處置措施,喬溫就不在意了。
大不了就被“失憶”一次嘛。
有盾之牌在,任何魔術手段都別想突破防禦,真的攻擊到喬溫的精神。
他目送着言峯綺禮離去的背影,直到對方轉過前面的街角,再也無法看見,才悄悄鬆了口氣,蹲身下來,開始安慰也是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紛紛開始抱着他的腿抽泣的小朋友們——
“別哭啦,已經沒事了哦。”
他挨個兒摸着小傢伙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