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咒,聖盃戰爭參與者的唯一身份憑證,當大聖盃之內儲存到了足夠召喚出七名參與聖盃戰爭的從者的魔力時,它會自行選擇出七名適合作爲御主的人選,授予這七人每人三道令咒,作爲提示聖盃戰爭即將開始的預兆,也是作爲持有者擁有了參加聖盃戰爭資格的證明。
【大聖盃對御主的選擇,通常而言,都非常隨性。】
世界意識有些苦惱地說。
【除了作爲聖盃戰爭創始御三家的遠坂、間桐和愛因茲貝倫三家,其他四名御主可能是任何一個人,可能出現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甚至有時候,被選中參加聖盃戰爭的御主,或許根本就不是魔術師。
【已知,只有心中有着強烈的、想要實現的願望的人,纔有可能被選爲聖盃戰爭的參與者。】
但這個標準實話說,寬泛得有些過分了。
畢竟——
【這世界之大,又有幾個人心中沒有那麼一兩個強烈地想要實現的願望呢?】
人對自己的執念往往不自知又或無法看清。
可對於聖盃而言,一個人心中是否擁有執念,實在再容易識別不過。
【從這點上而言,小喬你完全符合備選御主的標準。】
【但是……】
【符合標準,不代表一定能夠成爲被選擇的那個人,你是想說這個?】
喬溫漫不經心地停下手中的動作。
他將剛剛寫好的一頁資料收好,放進抽屜最深的地方,藏在無數真真假假的旅遊資料之下。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將主動權交給大聖盃了?】
他挑眉。
世界意識聞言愣了愣。
【……誒?】祂那火柴小人兒的形象頭頂冒起一個巨大的問號,【小喬你是想……】
喬溫笑了笑,【等到儀式即將開始時,七名御主人選,總會塵埃落定的那一天吧?】
他說着,伸出精神力凝成的手指,點了點火柴小人兒的腦殼。
【到時候隨便找個人,在他來得及召喚出從者之前,將他的令咒搶過來不就行了?】
這……
世界意識還是有點愣愣的。
【可小喬你不是魔術師,也不會使用魔術吧?】
那要怎麼搶走其他人的令咒?
喬溫指尖輕彈,變魔術一樣從掌心翻出了一張庫洛牌——
【當然……是用這個啦。】
世界意識湊過去看了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小喬你早就計劃好一切了啊!】
祂捧起一雙小黑手,做撒花狀,從手中散出了一大片粉色小花,小模樣看上去真真充滿歡快。
【放心吧!】世界意識再一次啪啪拍響了胸脯,【如果到時候單憑小喬你的力量,無法對令咒進行剝奪的話,我就將自己的力量借給你,替你支付代價,讓你的同伴能發揮出超越極限的力量!】
喬溫又笑了。
【謝謝你的好意。】
他點點世界意識的腦門兒。
雖然他未必用得上,但這份承諾已經足夠貼心,足以令他露出笑容。
喬溫垂下眼睛,心想——
但願時間還來得及。
————兩年後————
【遠坂家那老頭今天把妻子和女兒送走了。】
這天早上,喬溫正坐在客廳裏邊喫着早餐邊看電視,從腦海之中,忽然傳來了世界意識略帶點興奮的聲音。
【看來我的估計沒錯,儀式正式開始,也就在最近這幾天了!】
喬溫夾菜的動作頓了頓。
他保持着安靜不語的狀態,長長、長長地舒了口氣。
【終於到了這個時候嗎……】
他迴應世界意識的語氣充滿唏噓。
無他,只是因爲在兩年前,在世界意識的預估下,本應最多不過一兩月就會從他們家門口撤去的那隻被言峯綺禮送來進行盯控的使魔,自從到來的那天起,就再沒有被收回過。
世界意識後來曾經在遠坂時臣的書房裏聽到了一段這師徒二人之間的談話,這才知道原來早在那次意外事件的兩個月後,遠坂時臣就讓言峯綺禮解除了對喬溫和那幾個小孩的後續盯控,只不過孩子們那邊言峯綺禮確實按照遠坂時臣的吩咐去做了,可是喬溫這邊的使魔,卻沒有被他召回。
【他好像是覺得你很有意思,想要繼續觀察下去,就好像“人間觀察”那樣?】
世界意識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帶着很大的懷疑和不確定。
【雖然小喬你確實很有趣,也確實讓人很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因爲和你待在一起的話,真的無論怎麼樣也不會感覺無聊。】
可這些是隻有在熟悉的人,或者說值得喬溫坦誠以待的人面前纔會展露出來的東西。
言峯綺禮透過使魔的眼睛,一直只能看到喬溫外放出的“異國來的旅行作家”這個單調的表象,對喬溫本人更是連接觸都沒深入接觸過,這談得上什麼理解?
他能明白喬溫的什麼?
世界意識氣呼呼地:【他懂小喬你的什麼啊!怎麼想都很奇怪,他不會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說着,祂突然想起了一件之前被自己忽略掉、以爲並不重要的事情來。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隻使魔後來一直往小喬你的手工室裏飛,還曾經趁我們出門採買的時候,肆無忌憚地在你的每一件作品前面都停留了好一段時間,我那時候也沒怎麼在意,只以爲那傢伙可能也是被小喬你做出的東西迷住了,在欣賞你的作品而已。】
可現在看來,或許事實並不像祂猜想的那樣。
喬溫倒是猜出了點什麼。
像言峯綺禮那樣的傢伙,說不定是覺得喬溫辛苦做出的這些凝結着所有他付出在其中的時間、精力、心血……等等的手工作品,如果有朝一日被人當着他的面毀掉,一定能讓他非常難過、露出那種言峯綺禮最期待看到的表情來吧?
那傢伙說不定是壓抑本性壓抑得狠了,又契機未至,並不能下定決心將之釋放,於是就把喬溫的作品庫當成了某種可以暫且排解這種壓抑和憋悶的工具,想象一下將那些作品盡數破壞後的場景,以此來勉強讓自己保持平靜?
雖然但是。
好像這麼想的話,還真能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