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可以啊,這都能把肯主任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遠在冬木大橋彼端，依然隔岸觀火中的喬溫非但沒有半點回應梅林的求援現身港口的意思，甚至還和直播間的沙雕網友們興致勃勃聊起了天。
“不過這麼快就猜到了我把自己手上的令咒讓渡給了Berserker的御主……這羣人是開掛了嗎？”
要知道間桐雁夜之前爲了讓蘭斯洛特暫時恢復理性用掉了一條令咒這件事,理論上而言,知情者應該只有間桐雁夜自己、喬溫、梅林、巴衛和全程圍觀的世界意識才對。
就算其他人能推測出Berserker的御主恐怕是使用令咒對他進行了寶具威力方面的強化,也不應該從這點出發,一下就聯想到令咒讓渡這個方向上去吧？
難道他們還能目測出蘭斯洛特釋放寶具時,爆發出的威力是有幾條令咒加持不成？
那也太扯了。
喬溫瞥了眼彈幕，發現有人在刷：
“是因爲閃閃的話呀！喬小二你忘了？閃閃之前說過你就剩一條令咒了！聯繫一下蘭斯洛特之前突然飆升的寶具威力,很容易猜到是你讓渡了令咒給他的御主，才能讓他爆發出遠超正常閾值的力量吧？”
喬溫：…………
“不對啊？”他很快找出了這個推斷中的漏洞,“他們怎麼就能確定我用掉的兩條令咒不是都用在了我自己的從者身上？”
而且說到某隻金閃閃的話……
“那問題就更大了。”
喬溫皺起眉頭。
“你們說,吉爾伽美什又是怎麼知道我就剩下一條令咒了的？”
要知道喬溫身邊可是有世界意識在隨時盯控的，任誰都別想從世界意識的目光守護下不着痕跡地對他進行窺探。
除非……
“他開了千里眼？”
不能吧。
不是說素有翻車王美譽（？）的吉爾伽美什因爲不想失去對未知的樂趣，常年都將這個技能塞在角落裏喫灰嗎？
“這倒是真的。閃閃要是時刻都開着千里眼，也不可能翻車那麼多次了。”
彈幕裏也有人在附和。
“他就是個樂子人，天天都在想着怎麼給自己找樂子，什麼聖盃戰爭啊什麼勝負輸贏啊……這麼說吧，他的確有勝負欲，畢竟王的驕傲嘛對不對？但比起找樂子,這些都是次要的，不信你問問他聖盃和電子遊戲他更想要哪個？”
“閃閃肯定會說本王都要啊！成年人做什麼選擇題？一網打盡纔是正道╮(╯_╰)╭”
“笑死。這什麼閃閃思維模擬大會啊！真有你們的啊朋友們！”
“所以說來說去，閃閃會開千里眼怎麼想都不可能對吧？那就又繞回來了——他是怎麼知道喬小二就剩下一條令咒了的？”
“弓兵的視力！他看到的！”
“神TM弓兵的視力！我合理懷疑你在逗我笑！”
“你們說……會不會是閃閃下來之前有了什麼預感,臨時開眼（？）瞅了一下啊？像他這樣的人,第六感應該很敏銳吧？參考FGO劇情裏的賢王……”
“要這麼說的話……”
“好像還真不是不可能？”
……
喬溫都快被網友們這有理有據的猜測說服了。
眼看港口那邊韋伯與肯尼斯之間的言語交鋒即將上升到Lancer與Rider之間的從者之戰,早就打定主意要將這一次的聖盃戰爭直接終結在這最初之夜的喬溫深吸了口氣……
他平和之中又帶着些許凝重地,輕聲召喚出了某張庫洛牌。
……
……
視線轉回港口這邊。
經過最初的震驚和短暫的無言以對,埃爾梅羅家的君主很快找回了自己的狀態。
他居高臨下，從陰影之中俯視着地面上正仰臉向自己這邊看來的黑髮少年。
“韋伯·維爾維特同學。”
——如果不是因爲那篇可笑的論文，他甚至都不一定能記住對方的名字。
“盜走我聖遺物的小偷。”
來自時鐘塔的天才魔術師依然隱身於陰影之中，完全沒有現身的打算。
他語氣中充滿諷刺：
“身爲偷竊者，面對失主時竟毫無心虛之意……”
“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韋伯同學。”
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站出來大聲質疑老師的韋伯：…………
少年的臉因曾經的講師那過於直白的諷刺而瞬間漲得通紅。
雖然身爲魔術師，他也有着與其他許多魔術師同樣的價值觀，並不太將許多約定俗成的世俗道德觀念放在心上。
可對方指控他偷竊聖遺物這一點，重點卻不只是在偷竊，而是在“聖遺物”。
正是盜走了屬於肯尼斯的聖遺物，韋伯才能召喚出Rider這樣強大的從者——儘管從職階方面而言，Rider並非傳統的三大騎士職階，但征服王本身的存在太強悍了，這可是曾經建立了史上第二個橫跨歐亞非三洲大帝國的男人，若要論英雄事蹟，在韋伯看來，就算是來自凱爾特神話的Lancer，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若非韋伯盜走了屬於肯尼斯的聖遺物，那麼現在Rider的御主就是肯尼斯，而韋伯自己，也不知道不憑聖遺物光憑自己的力量，能召喚出一個怎樣的從者。
就這一點而言，的確是他佔了肯尼斯的便宜。
但是——
“那又如何？”
這一晚上的經歷實在過於驚心動魄，此前剛和Rider一起，雖然是從遠處，但卻是完完整整目擊了Berserker與Saber戰鬥的全過程，就連那兩人退場時分毫不顯狼狽的模樣也被清晰地收入眼底，心中受到了前所未有震撼和觸動的韋伯，已經不會再因爲講師的一句帶刺的指責，就陷入手足無措、面紅耳赤的窘境之中了。
他梗着脖子，一臉倔強：
“我就是要向你證明，我的理念不是妄想！在聖盃戰爭之中，所有參於儀式的魔術師之間，都是公平競爭的關係，在這裏，血統並不能成爲衡量成敗的標準！如果我能在這場儀式中獲得勝利，就證明你對我論文發表的那番妄自尊大的評論是完全錯誤的！”
“……哦？”肯尼斯聞言驚訝地挑了挑眉毛。
他語氣裏甚至帶上了一絲笑意。
“看來……你完全沒理解‘聖盃戰爭’到底是一場怎樣殘酷的儀式啊，韋伯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