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爸爸這的確已經犯了故意傷害罪。

    如果喬司洋要追究,爸爸絕對逃不了,因爲從頭到尾,喬司洋都沒有絲毫反抗,所以在法律上,爸爸完全討不了好。

    一旦喬司洋確定讓爸爸坐牢,爸爸這個牢,就一定坐定了。

    見江悅來皺着眉頭,一臉的愁眉苦展,江母忍不住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怎麼了?在想什麼,弄個苦瓜臉?”

    江悅來咬了咬下脣,遲疑了幾秒,還是把自己擔心的事說了出來。

    江母聽完,臉色也有些變了,“這......”

    顯然,她也沒有想到可能會有這個結果。

    江母一臉發愁的看着江悅來,“悅來,你說如果他真要告你爸爸,我們該怎麼辦?”

    江悅來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要不,我們去醫院,跟他求求情?”江母想了想,說出了一個辦法,“也許這樣,他不會告你爸爸。”

    “但您覺得這可能嗎?”江悅來苦笑一聲,“如果喬司洋真有這麼大度,他會記恨我們江家這麼多年?”

    “......”這一下,江母無話可說了。

    是啊,如果喬司洋真有這麼大度,早就想通他父母的死,完全無法怪他們江家,而不是一直記恨他們。

    “難不成,你爸爸還真要坐牢?”江母急得眼眶都紅了。

    以喬司洋那睚眥必報,又記仇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老頭子的。

    江悅來握着手心,好一會兒纔開口,“媽,我們去醫院吧。”

    “去醫院?”江母不解的看着她。

    江悅來點頭,“嗯,去醫院,去醫院跟喬司洋先賠不是,不管怎麼說,爸爸對他動手,的確是犯了錯,我們的態度要拿出來,他原不原諒是一回事,但我們道不道歉又是另外一回事,也就是說,他可以不原諒,但是我們一定要道歉,如果我們不道歉,那爸爸可能就真的沒辦法救了。”

    江母嘆氣,“你說的也是。”

    “那我們就趕緊走吧。”江悅來起身,“也許我們道歉,還有一點點希望讓喬司洋放過爸爸,雖然這點希望微乎其微,但我們也要努力一把,如果他不願意接受我們的道歉,堅持要告爸爸,我們也可以試探一下,他到底想要什麼,要怎麼樣才能夠放了爸爸。”

    “如果,他要你肚子裏的孩子呢?”江母看着她的肚子。

    江悅來瞳孔收縮了一下,臉色也有些發白,顯然被江母這話給嚇得不輕,久久沒有開口。

    是啊,喬司洋追到這裏來,不就是爲了要逼她拿掉孩子麼。

    現在正好有一個機會,他絕對不可能錯過的。

    並且這個幾乎,還不用他親手動手,而是他們一家主動給他送上去的。

    見江悅來這樣,江母心疼不已,上前將人摟進懷裏,拍着後背安慰,“好了悅來,不要多想,我也就只是說說,也許事情並沒有這麼嚴重。”

    “但是媽媽,我們都很清楚,如果真要喬司洋放過爸爸,拿掉孩子,纔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江悅來臉上滿是苦澀,“而且喬司洋,勢必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的,他來這裏,本就是讓我打掉孩子。”

    說實話,她現在忘記了喬司洋,不愛喬司洋,對於肚子裏這個孩子,感情其實也沒有多深。

    但是她之前,之前沒有忘記喬司洋的她,對於這個孩子,感情是很深的,不然不會在紙條上專門寫下,即便忘記了喬司洋,也要好好把孩子生下來撫養長大的話。

    所以,這個孩子,她是真的不願意拿掉。

    萬一以後,她不小心恢復了對喬司洋的記憶,然後孩子沒了,她不知道會有多崩潰。

    可是現在難題是,爸爸坐.牢的問題。

    也就是說,她現在處於一種兩難之地了,被夾雜在了爸爸坐.牢,和孩子去留之間,無法做出選擇。

    如果要捨棄孩子,救出爸爸,她做不到。

    但同樣的,捨棄爸爸,保留孩子,她也做不到。

    所以現在,她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江母瞭解自己的女兒,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心裏滿是無奈。

    她拉住江悅來的手,“好了悅來,先別多想,我知道你在爲難什麼,不過你放心,媽媽不會讓你爲難的。”

    “媽?”江悅來詫異的看着江母,不明白江母這話什麼意思。

    江母對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我們先去醫院,看看你爸,也看看喬司洋,放心吧,你爸爸會沒事的,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會沒事的。“

    喬司洋既然這麼恨他們一家,恨不得他們一家去死。

    那行,那就用她這條老命,來交換吧。

    如果她這個老太婆死了,能夠洗清喬司洋對江家的仇恨,能夠讓喬司洋放過悅來和老頭子。

    那她就如他所願。

    不過這些,她是不能告訴悅來和老頭子的。

    不然,他們不會答應,說不定老頭子會代替她去死。

    畢竟這件事情,是老頭子引起的,老頭子肯定會因此自責,覺得自己更加激發了江家和喬司洋之間的仇恨,那要死就應該他去死。

    他肯定會這樣想,然後肯定會在她之前,了結自己。

    而悅來也是,她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她愛上喬司洋的錯,都是她非要留下這個孩子的錯。

    所以爲了阻止她,悅來肯定會如喬司洋所願,把孩子拿掉。

    總之不管怎麼樣,他們一家三口,總要犧牲一個。

    如果要犧牲,她希望是她吧。

    想着,江母嘆了口氣,拉着江悅來往外走。

    江悅來看着江母,總覺得自己媽媽好像有什麼心事,但卻又不說。

    不過江悅來也沒有問,她知道,媽媽肯定不會說。

    要是會說,就不會有心事了。

    母女倆坐車來到了鎮上的醫院。

    江父此刻正坐在喬司洋病房外的涼椅上抽菸,整個人看上去疲憊又蒼老。

    這樣的江父,讓江悅來鼻尖不由得一酸,眼眶也紅了。

    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已經不年輕了,但現在她才完全體會到,他比她想象的,還要蒼老許多。

    明明才過五十的人,看上去卻像個六七十的老人,甚至有些六七十的老人,看上去都比他年輕。

    還有媽媽也是,雖然比爸爸好點兒,但是對比起跟媽媽同齡的人來說,也是蒼老。

    不該是這樣的!

    江悅來咬脣,她真的覺得,自己的父母不該如此蒼老,他們應該跟暖暖的母親那樣,活的肆意又灑脫。

    即便無法跟暖暖的母親那樣,但至少,也應該過得輕鬆一點,也應該享受她這個女兒贍養了。

    然而,他們不但沒有過得輕鬆,甚至連她這個女兒的贍養,也沒有享受到,反而還要替她這個女兒操勞。

    她真的不配當他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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