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食言。”宋暖搖頭,“我說到做到,真的!”

    怕他不相信,他還特地豎起三根手指,做發誓狀。

    唐時言將她的手摁了回來,“我相信你。”

    宋暖笑着靠在他懷裏,“我就知道老公會信我。”

    “好了。”唐時言揉了揉她柔軟的頭髮,“你先坐着,我上樓換身衣服,白天跟人進了一個倉庫,查看裝備,身上有很多灰塵,我洗個澡再下來。”

    “去吧。”宋暖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去。

    唐時言站起身來,繞過沙發,往樓梯走去,上樓去了。

    剛走到二樓,唐時言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他擡眸看過去,看到喬司洋穿着一身白衣,帶着銀邊眼鏡正朝這邊走來。

    唐時言停下腳步,沒有再繼續上樓,站在原地就按麼看着喬司洋。

    喬司洋也看到了唐時言,腳步頓了一下,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這麼巧看到唐時言。

    但很快,喬司洋恢復了淡定,繼續往前,直到走到唐時言跟前,距離唐時言差不多兩步遠的位置,這才徹底停了下來。

    “唐總,好久不見。”喬司洋對着唐時言笑了一下,伸出手去。

    這個笑容,彷彿回到了他最初回國時候,那個溫柔的喬司洋。

    但唐時言卻依舊面無表情,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根本沒有跟他握手的打算。

    “是挺久不見的。”唐時言眯了下眼睛,聲音清冷寡淡的道。

    喬司洋也看出來,他不想跟自己握手,也不強求,淡然自若的把手放下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把手插回到衣兜裏,“唐總好像不太歡迎我的到來啊,這倒是讓我有些奇怪,畢竟我過來幫忙,不也是唐總你同意的嗎?”

    “我是同意了,但這不代表,我就一定待見你。”唐時言冷冷的道。

    喬司洋又笑了一下,“唐總這麼說話,也不怕得罪人?”

    “怎麼?得罪你,你就要走嗎?”唐時言眯眼,“如果你要走,那就請便,我不挽留,我可以隨時請別的醫生。”

    “哦?孟珏嗎?”喬司洋挑眉,“這個時候,他估計在哪個深山老林裏呆着吧,他不是在做遊醫麼?”

    “沒有他,還可以有別的醫生,這個世界上,並不缺優秀的醫生。”唐時言冷聲說。

    喬司洋聳肩,“好吧,倒是我忘了唐總你的身份,你的身份確實讓你可以請到世界上最優秀的醫生。”

    “所以,你要走嗎?”唐時言看着他。

    喬司洋又笑了,“當然不會,我來這裏,並不是完全幫你的,最重要的是,我是來幫宋暖的,她是我朋友,我不可能看到她有事。”

    “既然你說她是你朋友,那你之前,又是怎麼對她嗎?”唐時言突然惱怒了起來,一下子抓住他的衣領,臉色陰沉的低吼。

    這個人,之前口口聲聲說愛宋暖。

    可結果呢,他的愛就是那樣表現的,綁架愛的人的孩子,導致孩子出車禍。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不但不知悔改,不收斂,反而越發瘋狂,甚至少了愛的人的工廠,並且設計自己車禍,就爲了讓愛的人來照顧自己,拉近關係。

    呵,這樣的愛,還真是噁心。

    愛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是成全對方,看到對方開心快樂嗎?

    可喬司洋卻不是這樣,他的愛,分明就是把人往絕路上逼。

    好在這個喬司洋不是真的愛宋暖,不然,那真是侮辱了愛這個字。

    “原來如此。”喬司洋垂眸,“我說唐總怎麼看到我,火氣這麼大呢,原來是來找我算以前的帳的啊。”

    “你差點害死我的孩子,要不是我妻子已經決定不追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唐時言雙目包含殺意的看着他,聲音冷的彷彿來自寒冰地獄,讓人聽了渾身發抖。

    但喬司洋卻沒有絲毫變化,毫不畏懼的跟唐時言對視,“過去的事,的確是我的錯,我也反省過,所以我這次來,與其說是爲了宋暖,倒不是如說是爲過去自己所做的贖罪而已。”

    “但願如此。”唐時言冷哼一聲,然後猛地將他推了一把。

    喬司洋被唐時言推的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兩步,要不是他及時扶住了樓梯的欄杆,他就差點摔倒了。

    唐時言冷冷的看了看他,隨後不在理會他,收回目光上三樓去了。

    上樓是他和宋暖的房間,其他人不經允許都不能上來。

    喬司洋站在那裏,看着唐時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才搖頭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還真是可怕的,唐時言。”

    話落,他沒有在原地多留,轉身下樓去了。

    宋暖坐在客廳裏,懷裏抱着一個小嬰兒,一個豐腴的女人,正恭敬的站在她身後,也低頭看着她懷裏的嬰兒,手裏拿着一個撥浪鼓,時不時搖兩下。

    宋暖懷裏的小嬰兒聽到了撥浪鼓的聲音,烏溜溜的大眼睛張了張,隨後張開小嘴,發出了可愛的啊啊聲,似乎在說話。

    張姐見了,笑着道:“夫人您看,安安小少爺想說話了呢。”

    “是啊。”宋暖看着懷裏的小兒子,臉上滿是溫柔的母愛的笑容。

    她用紙巾輕輕將安安嘴角流出來的口水擦掉,然後輕輕搖晃了一下安安,溫柔的說:“寶貝,你是不是想喊媽咪啊?來,媽咪叫你喊,媽、咪!”

    “夫人,安安小少爺還小呢,學不會。”張姐笑道。

    宋暖轉頭對她也笑了一下,“我知道,我這不是哄孩子麼,我也知道安安說話還早呢,起碼要一歲之後,而且醫生說過,由於安安是早產兒,聲帶發育有些延遲,恐怕一歲之後,都不一定會說話呢。”

    “沒事的夫人,醫生說安安小少爺只是說話晚,又不是不能說話,慢慢就好。”張姐安慰道。

    宋暖嗯了一聲,“你說的也是。”

    她低下頭,又笑着開始逗弄懷裏的小傢伙。

    “說起來,安安比他哥哥姐姐懶多了。”宋暖輕輕摸着安安的小臉蛋,又道。

    張姐疑惑的問,“怎麼說夫人?”

    宋暖輕輕拍着安安的後背,“科碩跟允兒小時候,那可是出了名的活潑好動,跟安安差不多大的時候,在襁褓裏,明明不能坐起來,甚至都不能翻身,但那一對小手小腳,卻不停的動來動去,把裹好的襁褓弄得很亂,給他們一整理好,轉個頭就有弄亂了,當時可把我媽累的夠嗆。”

    說到這裏,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眼裏也閃過了一絲懷念。

    記憶還在,但記憶中的人,卻沒了。

    張姐不知道宋暖想到了什麼,只聽到她的描述,也捂住脣笑了起來,“那科碩少爺和允兒小姐,確實比安安少爺活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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