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賀知秋只是依仗虞夢姿,虞家的勢力坐鎮金陵幾個區,有不小的名聲和勢力。
但自從馬家的秦江死了以後,賀知秋歸順雲墨軒,勢力大增。
有云家、虞家兩大家族的支撐,江南衆多世家避諱,賀知秋如今坐鎮的是整個金陵,甚至金陵周邊的縣市。
畢竟,雲墨軒如今的南娛協會也是併攏整個南方多地的娛樂業霸主,賀知秋的勢力,更是隨之水漲船高。
螞蟻!?
放眼江南,除了虞家和雲家的人,還得是嫡系,否則,還無人敢說賀知秋是一隻螞蟻。
虞苓不明白,陳翊哪來這麼狂的口氣,還是和那趙宵相同,酒精上頭了?
虞苓放下紅酒,她露出淡淡的笑容,也不曾出聲。
究竟是趙宵最終勝了,還是陳翊,都與她無關。
陳翊救了她,她已經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了,大不了,最後賣自己一個面子,至於賀知秋接不接受那就不知道了。
陳翊卻是氣定神閒的品着名貴的紅酒,臉上沒有半點酒精上頭的痕跡,彷彿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樣。
趙宵愈加憤怒,雙拳死死握着,一雙眸子,恨不得將陳翊撕碎。
雷雨蘭的臉色複雜,她看向趙宵的目光也有些生疏。
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她也不是傻子,知曉趙宵的心思。
也知曉,這大概是一個誤會,但自己是陳祖的僕人,這一點,陳祖並未說錯。
雷雨蘭蕙心蘭質,她知道如果不讓趙宵知曉陳翊的冰山一角,他絕不會放棄。
長痛不如短痛,至少,等那個賀知秋來了,還不至於讓趙宵徹底激怒陳祖。
每一個人,皆有自己的心思。
陳翊看似在品酒,但實際上,卻彷彿窺透了所有人的心神。
活了千年的他,這一點惡趣味,也算是打發時間,而且,他的目的也不是爲了趙宵,而是想要探尋虞苓與虞夢姿之間的關係。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在虞苓的手機震動後,虞苓方纔神色一正。
“陳翊,你現在若是走還來得及!”虞苓提醒道。
陳翊卻是神色如舊,不置與否。
趙宵眼中卻是一亮,他猛然站起來,望着陳翊臉色有些猙獰,“小子,今天不讓你跪在地上認錯,我就不是趙宵!”
他的眼中有暢快和期待,彷彿勝負早已經註定。
可陳翊望之,卻彷彿像是看到耀武揚威的螞蟻,何等可笑!?
很快,辦公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只見賀知秋大步流星推門而入。
他一身氣勢十足,眼中有駭人的精芒。
推門而來,他望向了虞苓,眉頭微微皺起。
賀知秋知曉虞苓的身份,也知道虞苓的關係,雖然虞苓與虞家如今關係陌生,且被逐出了虞家,但虞夢姿還是一直心繫虞苓的。
“虞老闆,我那子侄鬧出了什麼事?”
他第二眼瞥向了趙宵,並未問向趙宵,而是問向虞苓。
“趙公子只是與人有點誤會,不算什麼麻煩。”虞苓淡淡道:“不過要解決,還是勞煩賀老闆去酒吧外解決。”
“叔!”趙宵卻是跑過來出聲,他指着陳翊,“就是他,不僅僅誘騙我那個同學,還把我們打了!”
“叔,你得給我們報仇……”
話音未落,賀知秋的目光便落在了陳翊身上。
忽然,賀知秋的身軀僵滯了,他看到那一道身影,就像是看到了老虎的貓,魁梧的身軀隱隱顫慄。
這還不止,賀知秋的額頭上泌出了細密的汗珠。
一旁,趙宵看到了自己叔的神情,不由愣住。
“叔,你這是怎麼……”
話音未落,賀知秋便是擡手,一個耳光直接抽在了趙宵的臉上。
啪!
這一巴掌,用力十足,趙宵的幾個牙齒都被抽了出來。
甚至,趙宵右眼都被抽的抽血,半邊臉直接鼓脹起來。
趙宵身旁的同學早已經呆住了,他們滿是難以置信的望向賀知秋。
趙宵曾經提過賀知秋,可是明白的說了,賀知秋是金陵的大佬,怎麼趙宵出事,這位大佬非但不曾爲趙宵報仇,反而抽了趙宵一個十足的耳光!?
趙宵也是一臉發矇,只有賀知秋,他望向陳翊,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直接雙膝跪地。
砰!
賀知秋身軀顫抖,他曾經親眼見過陳翊殺秦江,也知曉,陳翊如今的身份。
滄江一戰,連天谷大師都不是其對手。
雲家之婿,虞家虞夢姿都要畢恭畢敬的存在。
“陳大師!”
賀知秋雙膝跪地,縱然男兒膝下有黃金,可面對一個主宰其性命,乃至全家性命的存在,賀知秋焉能不跪。
一句話,讓整個辦公室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靜。
腦袋還發蒙的趙宵,此刻,卻直接腦海一片空白,望着自己敬畏到極致的叔叔,此刻卻卑微跪在地上,滿面惶恐。
陳翊靜靜的品着紅酒,他未曾理會賀知秋,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品着。
直至這一杯紅酒盡了,陳翊方纔放下水晶杯,他斜睥了一眼賀知秋。
“金陵的地下霸主賀知秋,好大的聲威。”
一句話,賀知秋的身軀頓時癱軟了,他望向趙宵,不知道趙宵到底對陳翊說了什麼。
“你的命,我不屑於殺,自己的子侄,管好了,再有下次,便與秦江同!”
陳翊第二句話,卻讓賀知秋宛如從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甚至,賀知秋隔了數息方纔反應過來。
“多謝陳大師大恩大德,賀知秋,絕對會嚴加管教,絕對不會再招惹陳大師半分!”賀知秋連忙說道,他一把扯過來趙宵,“還不趕緊跪下,謝過陳大師!?”
趙宵捂着臉,麻木的跪在地上,他至今也不知道陳翊的身份,也不知道陳翊與雷雨蘭的關係。
虞苓更是傻眼了,她望着賀知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她轉身望向陳翊,陳大師,這讓她想起了最近的傳聞。
如今,在金陵,能讓賀知秋如此恐懼,甚至如此傲然的陳大師,只有一位。
“你是雲家的陳大師!?”虞苓站起,她一臉的不可思議。
陳翊回眸,淡淡的望了一眼虞苓,道:“怎麼,我不像!?”
虞苓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雙眸死死的望着陳翊,心中翻滾驚濤駭浪。
她本以爲,雲家的陳大師,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白髮蒼蒼,仙風道骨。
怎麼也想不到,如今名震江南,乃至於華夏風水界的陳大師,居然看起來只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
“的確不像!”虞苓苦澀道。
“賀知秋,你來的正好,虞夢姿有同胞姐妹,我倒是未曾聽說過。”陳翊一個眼神,雷雨蘭隨之再次倒下一杯紅酒,陳翊靜靜品着。
賀知秋微微一愣,他看了看虞苓,隨後方纔小心翼翼道:“陳大師,這件事我知曉的不錯。”
“只知道,虞苓原本是叫做虞夢苓,後來被虞家遠嫁到海外,因此和虞家斷絕了關係。”
“去年虞苓離婚,這纔回到金陵,虞夢姿似乎來過幾次,不久前虞夢姿在樂巢酒吧門口憤怒離去。”賀知秋低聲道:“陳大師,我想虞夢姿小姐應該更清楚。”
陳翊聞言看了一眼虞苓,只見虞苓的臉色複雜。
“你的目的,是這個!?”
她終於知道了陳翊在這裏的目的,並不是因爲趙宵,而是因爲她。
陳翊淡笑一聲,“談不上,我若想的話,收虞夢姿爲僕,虞夢姿也會求之不得。”
“她也曾幫我做過一些事,這件事我只是有一點好奇罷了。”
虞苓的臉色微微發沉,她望着陳翊,最終不由深吸一口氣。
“賀知秋說的不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你應該可以離開了。”虞苓起身,冷冷道。
陳翊卻是淡笑出聲,“你確定麼?虞夢姿爲了你去了法蘭國,現在應該還在被追殺。”
他拿出手機,只見上面有錢龍泉發來的消息。
“你這位當姐姐的,居然絲毫不知道?”陳翊悠悠起身,“看來,你對你那位妹妹並不關心。”
“你說什麼!?”虞苓大驚失色,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陳翊淡淡的瞥了一眼虞苓,轉身向外走去。
剛走出沒幾步,虞苓便不由猛然出聲,“陳大師,你,你能救救夢姿麼?”
陳翊回眸,只見虞苓眼神中有一種絕望,哀絕悽美。
“憑什麼!?”陳翊淡淡出聲,他神情平靜,彷彿對於虞苓的不曾有半點在乎。
“我……我……”虞苓成熟豐腴的身軀輕輕顫抖着,隨後,她咬牙道:“我也願以成爲你的僕人!”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再次傻眼。
尤其是趙宵,腦海再次變得空白,只感覺,這世道瘋了麼?
陳翊卻是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你當真以爲,誰人都可爲我陳翊之僕?”
“就憑你,還不夠資格!”
音落,陳翊便踏步離去,只留下在場之人,除了賀知秋外,個個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