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黃金竅!
陳翊勉強控制住心臟內的神異,他徐徐起身,目光望向四周,眉頭不由皺起。
很明顯,黃金竅所需要的血氣極爲龐大,如今也唯有食補了。
陳翊將龍池山內一些還剩下的靈藥收集在一起,當即,便是動吞元訣,將其藥力盡數吞入到體內。
可見,陳翊身前足足有上百株靈藥枯萎,五顏六色的藥力順着陳翊的鼻息涌入體內。
諸多藥力,逐漸散於四肢五骸之中,滋養血氣,再被黃金竅吞食。
好在,陳翊本身的血氣便極爲龐大,加上這上百株靈藥,勉強算是控制住了黃金竅吞食血氣的速度。
不過黃金竅只是勉強維持,若是想要發揮出這黃金竅的力量,怕是要將這黃金竅徹底填滿。
陳翊睜眼起身,他輕吐出一口氣,想要獲得大量的血氣,也只有依靠食補了。
天地靈氣可以煉化爲法力,可血氣不同,血氣是需要漫長的轉化時間,食補遠遠要比天地靈氣的作用要大。
陳翊徐徐起身,他擡眸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散去的雷雲,以及漸漸恢復的龍池山靈霧。
忽然,他眼眸輕動,望向龍池山山腳所在的方向。
他當即便是踏步,身影輕輕一閃,便消失在這龍池山內。
只見龍池山下,錢龍泉的臉色凝重,他望着上方的異象,知曉那代表着什麼。
在錢龍泉的身旁,陸傾舒更是渾身溼透了,可她卻面色蒼白,像是大病初癒一樣,眉宇中,有近乎難以抹滅的哀思。
“我去拜訪陳祖,陸家丫頭,你在這裏等着吧。”錢龍泉深吸一口氣,那應該是天劫,陳祖又在渡劫!?
陸傾舒近乎是麻木的點着頭,錢龍泉餘光掃過,似乎眼中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嘆息。
還不待錢龍泉踏步,他目光一震,便是望向龍池山。
只見在他目光中,陳翊身披一身嶄新的墨袍,不知何時已經出現。
“陳祖!”
錢龍泉心中震駭,不由躬身出聲。
而陳翊的出現,也讓陸傾舒的身軀一震,那略有呆滯的臉上泛起了極盡複雜的情緒。
陳翊在陸傾舒的臉上,看到了無盡的悲痛,喜悅,亦有那種大起大落之中的成長,不過是時隔數月,這雙眸子,卻已經截然不同。
“陸家出事了!?”陳翊緩緩開口。
錢龍泉微微一愣,擡頭道:“陳祖您知道了!?”
“看出來的!”陳翊淡淡出聲,“去山上談吧!”
說着,他捏指便是打出一道靈光,入那陸傾舒的體內。
陸傾舒如今的身體太過虛弱,這並非是因爲受傷,大概是長時間心思哀痛,加上不眠不食導致。
若是持續下去,她的身體也遲早會出現問題。
“錢龍泉,你去準備一些大米,肉食。”陳翊忽然開口,“米飯九千斤,肉食一萬五千斤!”
錢龍泉本來聽到只是有些驚訝,可聽到陳翊要的數量後,卻是不由瞠目結舌。
“陳祖,這……”
“無需多問!”陳翊只是吐出四個字,隨後,他便看了一眼身軀在其法力蘊養下略有起色的陸傾舒道:“走吧!”
音落,他便轉身向龍池山上走去。
陸傾舒也似乎打起了一些精神,跟在陳翊身後。
山路崎嶇,陳翊平時幾個騰挪便足矣,不過有陸傾舒在,足足走了二十分鐘,方纔到達原本小院所在之地。
可惜的是,這小院已經毀於一旦,剛剛歷經雷劫之下,整個龍池山內也是一片狼藉,甚至有還有焦土,點點火星未滅。
陳翊也不在意,他輕輕在地上一抹,泥土聚成臺,臺上立泥桌。
祖字戒輕輕閃爍着,有茶盞浮現,一指引瀑布之水,稍許茶葉落在茶壺之中。
“陸家發生了何事?是和當初我讓你去調查的水晶有關!?”看到陸傾舒的這一番神情,陳翊便猜想到了許多。
只不過,事情的嚴重性到何種地步,他還並不知道。
“三藩市,已經沒有陸家了!”陸傾舒一句話,讓陳翊手中的熱茶頓住。
“一把大火,煙消雲散,我陸家七十六口人,一夜之間,便盡數化爲了灰燼!”
陸傾舒雙手握着茶盞,可茶盞卻是在劇烈的顫抖。
那一張俏麗的臉上浮現出了恨意,也有自責,有後悔。
陳翊足足等了十分鐘,看到陸傾舒情緒稍稍平緩一些,他方纔道:“可知是誰動的手!?”
“不知道!”陸傾舒擡眸望向陳翊,“可絕對與調查的遺蹟有關,之前我父親告訴我,說有人注意到了他們,似乎和遺蹟有關。”
“之後,便已經杳無音信!”
陸傾舒徐徐閉上了雙眼,“如今陸家,只剩我一個人了!”
陳翊聞言也不由陷入到沉默,在看到陸傾舒如此模樣,他便知道陸家可能會遭難,可未曾想到,陸家會遭難到這種地步。
滅族!
整個陸家,只剩下陸傾舒一人,這是何等的殺伐果斷。
“錢龍泉未曾告訴過你,到底是誰對你的家人動手?”陳翊目光平靜,“若是他不知道,他不會帶你來找我!”
陸傾舒猛然睜眼,那雙隱隱顫抖的眸子內,恨意滔天。
“赤幫!”陸傾舒聲音嘶啞,“錢家主對我說過,這痕跡像是三十年內崛起的世界級幫派!”
“這個幫派的核心人數不多,販賣戰爭,乃至於各種武器。”
“曾經有不少軍火大亨想要剷平赤幫,結果,下場和陸家一樣。”
“因此,赤幫名聲大振,只不過這個勢力平時低調的很,我陸家與這個赤幫更是無冤無仇。”
陸傾舒放下茶盞,雙拳死死握在一起,陳翊隱隱看到,指尖內有淡淡的殷紅血跡。
那是指甲刺入了掌心中,由此可見陸傾舒的恨意。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那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幫你報仇!?”陳翊語氣仍舊平靜,他並未哀傷,但卻有一絲淡淡的怒意。
“是!”陸傾舒也不曾掩飾絲毫,咬的牙關咯咯作響。
“你會幫我的,對嗎?”她望着陳翊,在她眼中,也只有陳翊有這個實力與資格。
華夏陳祖,這四個字,絕對可以幫她報仇!
陳翊靜靜的望着陸傾舒,並未立即應下。
直至,陸傾舒動搖了,她低下頭,自嘲道:“也是,您是陳祖,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若是沒有陸家,我和金帝大學內的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你甚至不會多看我一眼!”
“如今,我的身後已經沒有陸家了。”
她忽然而起,便要離去。
陳翊仍舊是一臉的淡然,對於陸傾舒偏激的想法也不在意。
如此境遇下,又有幾人能夠想得開。
“你的心太亂了,我送你一本經文,可以寧心靜氣!”祖字戒一閃,便有一卷竹簡落在了陸傾舒的身後。
“陸家的基業還在,你身上,仍有陸家之擔!”
陳翊輕抿了一口熱茶,徐徐出聲,“既然陸家因我遭難,我自然不會視若未睹!”
“這個仇,我可以幫你報仇,可報仇之後的道路,你要自己想好!”
他看着陸傾舒,眼神內無喜無悲。
歷經家仇國恨的人陳翊看過許多,有人以報仇爲終生之志,有人卻是得償所願,報得血仇。
他看過許多大仇得報之人,最終卻是了卻餘生,亦或者渾噩瘋癲。
這一卷逐漸,這幾句話,卻是在爲陸傾舒以後的人生立志,若不然,他滅了赤幫之後,陸傾舒也有很大的概率廢掉。
這是陳翊所不忍,至少相識一場,可爲故人。
陸傾舒身軀微微一顫,她轉頭看向陳翊,與那雙眸子對視着。
她彷彿看出了什麼,彎腰撿起那一卷竹簡,踏步離去。
“赤幫!”陳翊輕輕吐出兩字,目光微寒。
若陸家因他而滅,這是大因果,是要算在天劫內的。
光憑這一點,這赤幫便該滅!
更何況,這赤幫極有可能是與長生會並列的勢力之一,更極有可能與上古神明有關。
陳翊眼神思索,片刻後,他收回目光,自語三字。
“先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