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望着雷雨蘭,他的眼神中甚至有一抹殺機。

    若非,這是在龍池山,雷雨蘭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可惜……

    老人按捺住了心中的殺意,他並不愚蠢,若是真殺了這雷雨蘭,怕是他也未必能夠走出華夏。

    “陳祖,在下阿諾尤,風安大修士的弟子,特此來送信!”

    老人一聲長河,直入龍池山內。

    雷雨蘭望着老人的舉動,她緊繃的身軀逐漸平緩。

    她抹去了嘴角的血跡,也不曾言語便離去。

    她不想讓陳祖看到她受傷的模樣,對於她而言,陳翊就像是真正的神明,那種崇敬與仰慕,不允許她有這種狼狽的姿態來面對。

    龍池山上,陳翊聽到了那隱隱的言語。

    他徐徐睜眼,也不曾理會。

    而那自詡阿諾尤的海外老人等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也不見龍池山內有半點動盡。

    他眉頭緊鎖,猶豫之下,便是踏步向龍池山內。

    龍池山中,因爲靈氣濃郁的緣故,四周的生靈也逐漸多了起來。

    一些小動物在這裏穿梭着,也有之前陳翊與火神教的強者戰鬥的波瀾。

    阿諾尤穿過山林,忽然他看到了雲上的隱隱寶光。

    雲霧在蔓延着,彷彿雲中藏納了一處聖地。

    終於,阿諾尤看到了那山腰的平地,那飛流直下的瀑布,以及那一方院落。

    眼前的這一方院落,更多出了一些煙火氣息,像是山中人家。

    他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到了陳翊所在。

    這與他見到的陳翊虛像相同,當即,阿諾尤便是微微施禮,“陳祖,我是風安大修士……”

    話音未落,這阿諾尤的面前,陡然有天地之力席捲而來。

    阿諾尤的面色驟變,他運轉體內之力,便是欲要硬撼。

    隨之,伴隨着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這阿諾尤便像是一片殘葉從此地飄落。

    盤坐修煉的陳翊也徐徐睜眼,“未得應允,誰允你入此地!?”

    淡淡話語,蔓延到那飛落的阿諾尤耳中。

    他支撐在地,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巨坑,嘴角隱隱有血跡流出。

    作爲煉氣境巔峯修仙者,對方連動未曾動,便已經讓他受傷。

    這便是陳祖的靈力!

    阿諾尤的心中微微一顫,多出了一分敬畏。

    他並未再上前去,而是相隔山林,在下方開口道:“風安大修士,想要與陳祖一戰,約戰於一周後,在華夏之東,公海之上!”

    阿諾尤說着一口流利的華夏語,他望向上方。

    可讓阿諾尤心中略有不知所措的是,陳翊仍舊未曾回話。

    “陳祖,我只是一介傳話之人,還望陳祖莫要難爲。”阿諾尤苦笑出聲,做足了姿態。

    在龍池山上,陳翊已經徐徐起身,他負手而立,彷彿透過重重山林看到了那阿諾尤。

    從阿諾尤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一點殘餘的血腥氣,那似乎是雷雨蘭的。

    終於,他開口了,讓阿諾尤鬆了一口氣。

    “離開龍池山,若不然,便埋葬在此地。”陳翊開口,他的話語,讓阿諾尤的身軀一震。

    他雙拳緊握,這個龍池山陳祖居然如此的油鹽不進。

    可師父傳下來的命令,他若是辦不好,同樣會受到極大的懲罰。

    “我很早便聽聞華夏爲禁區,華夏內,龍池山陳祖更是世間第一恐怖之人。”

    “可我未曾想到,陳祖居然會避戰,難不成,陳祖是怕了我師父?”

    “若是如此,陳祖的威嚴怕是大打折扣,聲名也會受損!”

    阿諾尤咬着牙,硬着頭皮說道。

    話音落下,龍池山內,仍舊是一片風平浪靜。

    只有徐徐微風路過,樹葉沙沙輕響。

    見到陳翊不曾迴應,阿諾尤等了數分鐘,他忽然一咬牙,大喝道:“陳祖,你若是怕了,那便認敗。”

    “原來這便是陳祖,居然如此膽小,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之前陳祖僅僅睜眼便將我震散,可不敢答應我師父的約戰,難不成,陳祖您只知道欺軟怕硬麼?”

    阿諾尤咬着牙,他越說,額頭上越流下汗水。

    可即便是他如此挑釁,陳翊仍舊未曾迴應。

    龍池山上,陳翊負手而立,對於這阿諾尤的挑釁的話語絲毫不在意。

    約戰!?

    笑話罷了!

    他陳翊何時曾自詡世間第一,即便是千年前的華夏第一修仙者,也是衆多仙門評說罷了。

    更何況,這種約戰也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可他的不予理會,卻讓阿諾尤變本加厲。

    “姓陳的,就憑你也配自詡陳祖?”

    “你不過是一個膽小的老鼠罷了,什麼華夏禁區,我看……”

    只不過這一次,阿諾尤的話語還未說完,自在龍池山上。

    忽然,林木向兩側傾倒,一抹刀光如雪,如將這暗綠的山林一分爲二,開闢成路。

    而在此路之末,阿諾尤的身軀僵滯,隨之,其身軀都讓爆裂成一團血霧。

    陳翊甚至連看都未曾看向阿諾尤,他只是徐徐轉身。

    “當真是聒噪!”

    ……

    阿諾尤之死,在幾天後傳回到風安的耳中。

    在風安大修士的面前,有一名身披白袍的女子抱拳施禮。

    “師父,那陳祖欺人太甚了。”

    “另外,我們已經通知了海外各方,若是這陳祖不應,豈不是成了笑話!?”

    “就算是不戰而勝,估計海外各方也不會認爲師父真的勝過那陳祖,華夏那裏,怕是也不好交代。”

    風安大修士在一顆梧桐樹下坐着品茶,這裏是在東瀛,他身穿和服,腳踏木屐。

    “會有人想辦法的,想要激怒他很容易。”

    風安大修士輕輕一笑,“據說他超過了壽元大限,但心性卻彷彿仍舊是少年,喜怒哀樂一眼可見。”

    “不必急切,大不了,推遲約戰之時便是。”

    說着,風安大修士便是輕輕的抿了一口熱茶,“好茶,不愧是國之香茗。”

    龍池山上,陳翊正在蘊養手中之刀,忽然,他手機輕輕震動着。

    來電話的是虞夢姿,只見虞夢姿接通電話後並未直接開口,反而是沉默了一段時間。

    “有人去了陳家,似乎在威脅你!”

    “雲家,虞家,包括在津港,也有人拜訪。”

    “這些人都很陌生,這樣的舉動,意在於你。”

    虞夢姿的話語讓陳翊眼眸微凝,他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小心一些便是!”

    “莫要死了!”

    說完,陳翊掛斷了電話。

    隨之,楚媚的電話打來。

    “那個自詡風安的金丹境巔峯大修士,是輪迴宮,十二輪迴殿第一殿的殿主。”

    “他和華夏的一些人達成了約定,這一戰,你不得不應。”

    “即便你實力超絕,可陳家、雲家,包括你的父母,你的妹妹卻不存在和你一樣的實力。”

    “對方已經亮劍了,陳翊,你若再不應,這劍,怕是便要落下。”

    陳翊目光深邃,他緩緩道:“他便如此急於求死麼?”

    楚媚沉默了,“別太小覷,輪迴符石內蘊藏着大祕密。”

    電話掛斷了,陳翊望着手機,他徐徐吐出一口氣。

    樹欲靜而風不止,因爲尹青的緣故,對於輪迴符石的擁有者,他已經懶於理會。

    卻不曾想到,這名爲風安之人居然主動尋釁。

    忽然,龍池山上浮現出了一聲鸞鳴,只見雲霧破開,隱隱可見乾坤峯。

    陸道子踏着青鸞徐徐而落,他望向陳翊,一躍而下。

    “陳門主,聽聞你要與風安交手?”

    他的話語,讓陳翊側目。

    “你也有所聽聞了?”陳翊淡淡道。

    “如今世上的修仙者應該都得到消息了,那傢伙在造勢,看來這一戰他很有自信。”陸道子淡笑道:“對了,我那裏的兩個傢伙,你打算什麼時候帶走。”

    “你便不怕,我把它們煉化了?”

    陸道子所指,是之前的龍龜和騰蛇之卵,因爲這是有靈之物,不可收入祖字戒。

    陳翊所幸便將其留在了崑崙,藉助崑崙的靈泉蘊養。

    “你不敢!”陳翊只是吐出三個字,讓陸道子露出了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

    “別太小覷了,此人如此造勢,如此信心滿滿,未必簡單。”

    “我不勸你,但下一次崑崙神宮開啓,我可不想獨自而行,別忘記,你還欠我一個承諾。”

    “你死活並不重要,但不能耽誤我!”

    陸道子嘿嘿一笑,隨之踏着青鸞便開始跑路。

    他生怕陳翊給他一刀,讓他重創。

    陳翊望着陸道子逃之夭夭,他負手立於龍池山上。

    “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願!”

    “風安大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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