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聖師魔命 >第八百一十四章 但我不想讓她去
    “她們全都是智者,鬼子母。全都是古爾格麗。”鬼笑猝的樣子變得小心謹慎,雖然她自己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看上去就像是做好了戰鬥或逃跑的準備。

    “古爾格麗,”純熙夫人陷入了沉思,“也許這是個解釋。我聽說過古爾格麗。”她翻到信的第二頁。“她們在這裏說到了你。也許在你決定來晉城之前,她們就寫下了這些話。‘在晉城之壁的槍姬衆之中,有一個叫鬼笑猝的任性姑娘,她屬於烏孫鄢陵的深谷氏族。她現在一定要來找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推遲她的行期。我們會在昆莫之上,穆薩的山麓上等待她。’關於你,她們還說了一些其它的話,但主要是告訴我,我必須確保你毫不延遲地趕往她們那裏。這些智者像丹景玉座一樣對你們發出了命令。”

    純熙夫人聲音中惱怒的語氣,讓儀景公主懷疑那些智者們是不是也像丹景玉座一樣對純熙夫人發出了命令。這種可能性不大,而且這樣的命令也無法讓純熙夫人遵從。不過,信中一定有什麼內容讓鬼子母很不高興。

    “我是女武神的信徒,”鬼笑猝生氣地說,“我不是個聽到別人叫我名字就會跑過去的小孩。如果我願意,我會去忽羅山。”

    儀景公主若有所思地咬住了嘴脣。這名鄢陵女子以前從沒有過這種神情。她見過鬼笑猝生氣,但從沒有嚴重到這種程度。但真正引起儀景公主注意的是鬼笑猝悶悶不樂的聲音,除了賭氣之外,她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現在的鬼笑猝。這簡直像令公鬼會賭氣一樣不可置信,但儀景公主確信自己沒看錯。

    半夏也察覺到了鬼笑猝的心情。她拍了拍鬼笑猝的胳膊。沒關係。如果你想去忽羅山,我會因爲儀景公主和湘兒有你的保護而高興的。鬼笑猝只是可憐兮兮地看了她一眼。

    純熙夫人搖了搖頭,動作很輕,卻絕非無意:“我把這封信給鬼玄元看過了。”

    鬼笑猝張開嘴,面容表現出明顯的惱怒。但鬼子母提高了聲音,繼續毫不停頓地說下去,“這封信是寫給我的,關於你的內容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鬼玄元看起來是很堅定地認爲你應該按照信中吩咐的內容去做。我覺得,鬼笑猝,你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遵從鬼玄元和智者們的意願,你是否同意?”

    鬼笑猝的目光在房間裏粗野地來回掃動着,彷佛正在看着一個包圍住自己的陷阱。

    “我是女武神的信徒。”她嘀咕了一聲,便言不發地向門口走去。就在這時候,半夏邁出一步,擡起手想攔住她,卻隨着關門的撞擊聲又無力地將手垂下。

    “他們想要鬼笑猝做什麼?”半夏問純熙夫人。“你知道的總比你說出來的要多。這次,你又隱瞞了什麼?”

    “無論智者們有什麼樣的原因,”純熙夫人冰冷地說,“這只是鬼笑猝和她們之間的事情。如果鬼笑猝想讓你們知道,她會告訴你的。”

    “你總是要試圖操縱別人,”湘兒恨恨地說,“現在,你又要操縱鬼笑猝了,是不是?”

    “不是我,是智者,還有鬼玄元。”純熙夫人將那封信折起來,放回到腰間的荷包裏,態度中帶有一絲刻薄。“她是可以拒絕鬼玄元的。根據我對鄢陵的認識,部族首領和國君並不一樣,並非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她可以嗎?”儀景公主問。鬼玄元總是讓公主想起孫希齡。身爲她孃的王室衛隊將軍,孫希齡很少會做出什麼決定,但如果他下定決心,即使是銀蟾女王也只能用王室命令才能讓他回頭,實際上,儀景公主不記得銀蟾女王曾經下達王令阻止孫希齡去做他認爲是正確的事。

    而這一次,同樣不會有來自王室的命令,而儀景公主認爲鬼笑猝會去昆莫之上的穆薩山麓。

    公主道:“至少她能和你一路同行,半夏。如果鬼納斯計劃在昆莫等待鬼笑猝,她就沒辦法在保巴克城堡見你。你可以和鬼笑猝一起去找鬼納斯。”

    “但我不想讓她去,”半夏傷心地說,“如果她自己不願意去的話。”

    “無論什麼人有什麼樣的想法,”湘兒說,“我們現在都有要緊的事情得做。半夏,你進入荒漠需要很多裝備。令公鬼會告訴我們你需要些什麼。儀景公主和我必須準備好乘船前往忽羅山。我覺得,我們明天就能找到一艘船,這就意味着我們要在今晚收拾好行囊。”

    “在仁安街的碼頭上停着一艘雕題人的船,”純熙夫人對她們說,“那是一艘極快的江鯉子,再沒有比它更快的船了。你們肯定會想要一艘快船的。”湘兒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純熙夫人,”儀景公主說,“現在令公鬼要做什麼?在這場攻擊之後……他是否會發起你想要的那場戰爭?”

    “我不想要戰爭,”純熙夫人回答,“我只想讓他活下來,參與末日戰爭。他說明天會告訴我們他打算做些什麼。”細微的蹙眉破壞了她前額的光潤。“明天,我們都會比今晚知道更多的東西。”隨後,她突然就轉身離去了。

    明天,儀景公主心想,等我告訴他我們的計劃,他會怎樣做,他會說什麼?他必須瞭解。定了定心神,儀景公主加入另外兩個姑娘對準備行李的討論中。

    酒館裏如同仁安街中任何一家酒館一樣熱鬧,夜色中,喧鬧的人聲和陶製杯碗碰撞的清脆聲音攪成了一團。紛亂不清的說話聲中,依稀能分辨出樂師們擊打三面鼓和兩架洋琴傳出的斷斷續續的樂聲,還有一隻陶笛正在發出嗚嗚的顫音。

    侍女穿着領子頂到下巴,裙襬垂到腳踝的黑色衣裙和灰色短圍裙,在酒客圍坐的桌子間來回穿行。爲了擠過狹窄的通道,她們不得不一隻手握住幾隻陶杯,將它們高舉過頭。打着赤足,身穿皮背心的碼頭苦力之中,夾雜着一些將外衣系在腰間的傢伙,以及袒露胸膛,用彩色寬腰帶扎住燈籠褲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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