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聖師魔命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悔恨不已
    半夏逃走了,從夜摩自在天逃回自己的身體,在恢復知覺的短暫空隙中,她氣惱地思考着自己怎麼會愚蠢到差點落入妄想的陷阱中,隨後,她就進入了她自己安全的夢境。丙火王子騎馬馳過馬車橋,縱身跳下馬鞍……

    從一幢茅草頂房子後面走出來,燕癡有些無聊地尋思着這個小村子究竟位在何處,她沒想到能在那種地方看見那樣的旗幟。那個姑娘比她想象的要強大,她居然逃離了自己在夜摩自在天中設下的編織,在那裏,即使是蘭飛兒也不可能做得比她更好,無論她如何自誇。

    那個姑娘和儀景公主說過話,這引起了她的興趣,而儀景公主可以帶着她找到湘兒。她想要陷住那個姑娘是因爲她想除掉任何一個可以在夜摩自在天中自由行動的人,她必須和蘭飛兒分享這個世界,這已經夠糟糕的了。

    但湘兒……她要讓那個女人乞求她爲自己拴上鎖鏈,她要活捉那個女人,大約還會請求魔尊給予那個女人永恆的生命,這樣湘兒就能永遠爲反抗燕癡而悔恨不已了。

    湘兒、儀景公主和瑤姬正在制定什麼計劃,對吧?這是另一個她要懲罰她們的原因。在傳說紀元,當瑤姬破壞燕癡讓真龍拜倒在自己腳下的絕妙計劃時,她還不知道燕癡是誰。

    但燕癡認識她,她在那一世中的名字叫作背刀姬,背刀姬在燕癡有機會對付她之前就死了。死亡不是懲罰,不是結束,她還可以生在這裏。

    湘兒、儀景公主,還有瑤姬,她要找到這三個人,好好地處置她們。她要藏身在暗影中,讓她們措手不及。三人一起,沒有人可以例外。

    她消失了。那兩面旗幟仍然飄揚在夜摩自在天的微風中。

    代表着高貴的金藍色光輪不停地在成少卿的頭頂閃爍,雖然被這光輪所籠罩的男人正頹喪地坐在馬鞍上。紫蘇不知道爲什麼這道光輪最近出現得愈來愈頻繁,現在成少卿甚至已經懶得從路面上的雜草裏擡起目光,去看一眼路邊樹木繁茂的低矮丘陵了。

    另外兩名女子走在更前面一點的地方,丹景玉座像以往一樣笨拙地騎在長毛卷卷的身上,桑揚則用膝蓋靈活地操控着她的灰母馬。茂密的森林中,只有一條綿延不絕的空地顯示着這裏曾經有過一條路。

    生長在這條空地上的野草都已經枯萎了,馬蹄下不停地傳來落葉乾裂的窸窣聲。粗大的枝幹稍微阻擋了一點正午的陽光,但空氣裏仍然感覺不到絲毫涼爽,儘管偶爾會有一陣微風從他們背後吹來,但紫蘇的臉上已經佈滿了汗珠。

    他們離開戎盧,一直向西南行進,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五天。只有丹景玉座才知道她們要去哪裏,當然,她不會將心中所想的目的地告訴他們。

    對此,丹景玉座和桑揚都像是被觸發的捕熊夾一樣緊咬牙關,紫蘇甚至不確定桑揚是否知道丹景玉座的計劃。十五天過去了,沿途的城鎮和村莊愈來愈少,相隔的距離也愈來愈遠,現在這個地方已經看不見任何凡人居住的跡象。

    每過一天,成少卿的肩膀都會更消沉一點;而每過一天,他頭頂的光輪都會出現得更加頻繁。一開始,成少卿還會嘟囔幾句他們只是在追趕一陣該死的霧氣之類的話,但丹景玉座在沒有任何反對的情況下就重新拿回了這支隊伍的領導權,而他則變得愈來愈孤僻。在最近的這六天裏,他似乎已經根本沒力氣去關心他們要去哪裏,或是能不能到達他們的目的地了。

    丹景玉座和桑揚正在前面低聲交談着,低弱的說話聲在紫蘇的耳朵裏並不比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更清晰。而如果她想催馬走近她們,她們就會吩咐她去看着成少卿,或者只是一言不發地盯着她,直到一個木頭般的傻瓜也知道應該走得遠一些。這兩種情況的前例都夠多了,然而一路上,桑揚還會不時從馬鞍上轉過身看成少卿一眼。

    最後,桑揚放慢月花的腳步,來到成少卿的黑公馬旁,炎熱的天氣雖然讓桑揚古銅色的皮膚上滲出了一層汗液,但她卻對此似乎毫無知覺。紫蘇讓野枸骨走到一邊,爲桑揚讓出位置。

    “不會再走多久了。”桑揚用撩人的嗓音說,成少卿仍然沒有從野草上擡起頭來。桑揚又靠近一些,抓住成少卿的一隻手臂,把自己的體重壓了上去。“再堅持一下,史林,你會有機會復仇的。”他的眼睛仍然木訥地望着路面。

    “就算是死人也不會這麼遲鈍。”紫蘇說道,她說的是實話。她在心裏記下了桑揚的每一個動作,又和她聊了一個晚上,不過紫蘇儘量不透露出自己會關心這些事的原因,她永遠也不能做到像桑揚那樣————除非是我喝了足夠多的酒,把理智完全丟掉了————但她還是想向桑揚學習一些技巧。“大約你親他一下會有用?”

    桑揚瞪了紫蘇一眼,冰冷的目光幾乎能讓流動的溪水凍住,但紫蘇只是平淡地回望着她。桑揚從來都沒辦法像丹景玉座那樣讓她感到喘不過氣的壓力,至少不像丹景玉座那樣頻繁。

    在離開白塔之後,次數更少了;在一起談論過男人之後,就幾乎完全不復存在。在一個女人認真地告訴你,有107種接吻方式和93種撫摸男人臉頰的方式後,你怎麼還能從她那裏感覺到任何壓力?看樣子,桑揚真的相信這些說法。

    實際上,紫蘇建議桑揚親一下成少卿並沒有嘲諷的意思。自從那天成少卿必須有人拖着才能從毯子裏起來,而不是第一個起牀向她們發號施令之後,桑揚就一直都在向他微笑,對他調情,說一些可以讓他耳朵發熱的話。

    紫蘇不知道桑揚是不是真的對這個男人有什麼感覺。雖然她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還是隻爲了讓他有繼續活下去的慾望,讓丹景玉座能夠利用他完成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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