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聖師魔命 >第一千四百一十五章 是故意的
    丹景玉座皺起眉看着湘兒,似乎並沒有察覺自身的變化,她今天已經有五次穿上這樣的衣服了。“如果我這樣做有什麼困難,那只是因爲你給我灌的那種可怕的東西!呸!我現在還能感覺到它的味道,那就像是死貓的膽汁。”七明四照玄光丹裙和戒指消失了,雲錦長裙的高領卻突然低了下去,一直露出了她用一根細鏈掛在胸口的石戒指。

    “如果你不堅持要我教導你,讓我不得不爲你配一劑催眠藥,你本來沒有必要嘗那東西。”當然,在那副湯藥裏,湘兒還加了羊蕨根和另外幾種並不真正需要的藥材,這個女人的舌頭就算打幾個哆嗦也是活該。

    “你還要教浣花夫人她們,根本沒多少時間教我。”絲裙變成了白色,衣領又升高了,圍繞着丹景玉座的脖子出現了一圈白色的絹絲,一頂嵌着珍珠的小帽戴在她的頭上。“或者你寧願讓我緊接着她們?你說過,你需要一些不受打擾的睡眠時間。”

    湘兒哆嗦着,雙手在身體兩側握緊了拳頭。浣花夫人她們並不是刺激她怒火的最大原因。她和儀景公主輪流帶着她們進入夜摩自在天,每次兩個。

    有時候她們在一個晚上就要讓那六個人都進入一次夢的世界。即使湘兒是老師,她們還是不會讓她忘記她是見習使,而她們是鬼子母。只要稍微批評她們的錯誤……儀景公主只被派去刷過一次鍋子,湘兒的雙手卻已經因爲熱澡豆泡水的浸泡而佈滿皺紋,至少,她在清醒世界的雙手是如此。

    但她們並不是最可恨的,她真正的忿恨也不是來自於她幾乎沒時間對遏絕和鎮壓進行研究。成少卿比丹景玉座和桑揚更配合她的研究,或者至少他對此更抱希望。

    真是運氣,他總算是還懂得要對這件事保密,大約他真的相信湘兒最後可以治好他。比起這件事,華幽棲大約要更可恨一點,現在華幽棲已經接受測試,並晉升爲……不是鬼子母,因爲鎮嶽乾坤杖還在白塔裏。

    但她現在的地位已經比見習使要高。華幽棲現在可以隨意選擇自己的穿着,雖然她還不能披上長衫並選擇宗派,但她已經被授予了其它權力。

    湘兒覺得自己在最近這四天裏,取送茶水、書籍、別針、墨汁瓶和其它無用雜物的次數,比她在白塔時做這種事的總次數還要多————她肯定,華幽棲是故意的!但即使是華幽棲也不能讓她如此氣惱,她甚至不想記起這件事,她的怒火足以燒暖冬天裏的一幢房子。

    “今天是什麼鉤住了你的腮幫子,姑娘?”丹景玉座現在穿着一條桑揚穿的那種長袍,只是比桑揚的更顯透明,以至於湘兒已經看不出那種輕薄的絲絹是什麼顏色。

    丹景玉座在今天也不是第一次穿這種衣服了,這個女人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在夢的世界裏,衣着的改變會泄漏一個人連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某些想法。

    “你之前一直都算是不錯的同伴,”丹景玉座繼續焦躁地說道,然後她停了一下,“但今天不是這樣,我現在看出來了。昨天下午,浣花夫人安排沈悠悠幫助你,讓你打破對自己建立起來的封鎖。你是不是因爲這個才讓自己的襯裙扭成這樣的?你不喜歡讓沈悠悠告訴你該如何去做?她也是野人,姑娘。如果說有人能幫助你不受傷地學習導引真氣,她————”

    “那麼你爲什麼這麼神經過敏,不能讓自己的衣服有個固定的樣式?”沈悠悠……這纔是真正讓湘兒受傷的事,失敗。“大約是因爲我昨晚聽到的一些事?”沈悠悠個性溫和,人很幽默,對待湘兒也很耐心。她已經告訴湘兒,這種事不能一下子就做好,她用了幾個月的時間纔打破自己的封鎖,而她在進入白塔之前很早就意識到自己會導引真氣了。

    但失敗感仍然傷害着她,最糟糕的,如果有人看見————在沈悠悠安慰的懷抱裏,她像個孩子一樣,因爲自己的失敗而痛哭流涕……“我聽說你把孫希齡的靴子扔到他頭上,因爲他要你把它們重新擦乾淨。他還不知道是紫蘇幫他擦的靴子,是不是?所以他把你按在膝蓋上,然後————”

    丹景玉座用最大的力氣,猛地甩了湘兒一巴掌。片刻之間,湘兒只能盯着對面的女人,眼睛愈瞪愈大。然後她尖叫一聲,一拳打向丹景玉座的眼睛。

    她沒有成功,因爲丹景玉座已經用一隻手抓住她的頭髮。只過了一會兒工夫,她們已經倒在泥土街道上,一邊尖叫着一邊來回翻滾,不顧一切地互相廝打起來。

    湘兒哼着,覺得自己已經佔了一點優勢,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是在上面的時候多一些,還是被壓在底下的時候多一些。丹景玉座正一手抓住她的辮子,另一隻手胡亂敲打着她的肋骨和她身上的其它地方,湘兒也在以同樣的方式毆打着丹景玉座。丹景玉座的力氣明顯在地削弱,湘兒相信,只要再過一小會兒,自己就能把她打暈,把她頭髮扯光。

    這時,湘兒尖叫了一聲,她的小腿被狠狠踢了一腳。這個女人竟然踢人!湘兒竭力要用膝蓋把她壓住,但她的裙子給她造成許多障礙。打架時踢人太不公平了!

    突然間,湘兒意識到丹景玉座在打哆嗦。一開始她以爲丹景玉座是在哭,但很快她就發現,那個女人正在笑。湘兒用雙手支起身子,將臉上的散發拂到後面,她的辮子已經差不多完全散開了。她瞪着丹景玉座說道:“你在笑什麼?笑我?如果你……”

    “不是笑你,是笑我們。”身體仍然因爲發笑而顫抖,丹景玉座將湘兒推開。她的頭髮已經完全散開了,現在穿在她身上的黃麻裙沾了許多泥土,有幾處被撕破了,還有幾處破口已經被整齊地織補了起來,而且丹景玉座也是光着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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