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聖師魔命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感到不安
    這話沒錯。這是一具好軀體,在原先的日子裏,丹恩舞者的身體也不過如此。光滑的肌膚,綠色的眼睛嵌在奇玉色的鵝蛋臉上,映襯着茂密閃耀的黑髮。而且,任何一方面都比另外那種狀態要好。

    大約紫霜另有看法,怒火扭曲了那張美麗的面孔,她大概會不計後果地做出一些事來,葉掃清楚這一點。在這種事情上總是會出現問題。蘭飛兒與現在的她相比,也顯得謹慎得多。葉掃開始向陽極之力伸展,在這裏進行導引真氣是危險的,但總好過真讓她做出一些愚蠢的事來。

    他向陽極之力伸展。什麼都沒找到。他並沒有被屏障。他能夠感覺到屏障,如果屏障不是很強,而他又有充裕的時間,他知道該如何繞過它,或者是打破它,而現在的感覺卻彷彿是他被隔絕了。驚駭,讓他呆立在原地。

    大約紫霜發覺了同樣的狀況,但她卻有着不同的表現,她發出貓一般的尖叫,伸出指甲,猛地撲向那名黑水將軍。

    當然,這種攻擊是毫無意義的,黑水將軍甚至沒有挪動腳步,伸手便掐住了她的喉嚨,將她向上提起,直到她雙腳離地,尖叫變成沉重的窒息聲。

    紫霜用雙手抓住了魔兵的手腕。無眼者任由紫霜吊在自己的手上,轉頭望向葉掃:“你們並沒有被隔絕,但你們在得到允許之前不能導引真氣。你們永遠也不得攻擊我,我是烏臂僕。”

    葉掃竭力想嚥下一口口水,但他的嘴裏彷彿全都是幹灰。他現在的狀況肯定不是這隻生物造成的,黑水將軍擁有力量,但並不是在這方面,但這名黑水將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掃從來都不喜歡魔兵。他參與過製造黑水修羅,將凡人和野獸的血脈融合在一起————對於這件事,對於應用在其中的技術,其中難題的克服,他感到驕傲————但這些在偶然中發生變異的作品總是讓他感到不安。

    烏臂僕將注意力轉回抓在手中的女人上,她的面孔已經變成了紫紅色,雙腳在半空中無力地踢蹬着。“你會適應的。肉體會屈從於魂魄,但思想會屈從於肉體,你已經適應了。很快你就會覺得你從不曾擁有其它軀體,或者你可以拒絕,那麼就會有另一個人接替你的位置,你會被交給……我的兄弟們,而且你將一直被這樣封鎖着。”那雙薄嘴脣再次扭曲了。“它們很想念它們在邊境國的運動。”

    “她不能說話了,”葉掃說,“你正在殺死她!你不知道我們是什麼身份嗎?把她放下,魔兵!遵從我!”這種東西必須遵從星主。

    但黑水將軍只是冷冷地打量着紫霜逐漸灰白的臉,過了許久,才讓她的雙足落在地毯上,放鬆掐住她脖子的手。

    “我遵從暗主,僅此無他。”

    紫霜搖搖欲墜地站立着,咳嗽着,大口地喘着氣。如果黑水將軍徹底將手拿開,她一定會跌倒在地上。“你會服從暗主的意志嗎?”這不是在詢問,只是在用刺耳的聲音說出一個形式上的問題。

    “我……我會的。”紫霜努力地發出嘶啞的聲音。烏臂僕放開了她。

    紫霜仍然搖晃着,撫着自己的喉嚨。葉掃急忙上去想要幫她,但她反而朝他揮舞着拳頭,並用兇狠的眼光阻止他靠近。葉掃擡起雙手,向後退去,他不需要樹立這樣的敵人。但這是一具不錯的軀體,一個不錯的玩笑。葉掃一直以自己的幽默感爲傲,但這次尤其傑出。

    “你們沒有心懷感激嗎?”黑水將軍說,“你們死了,又復活過來。想想屍冥,他的魂魄已經被拋棄在乾坤之外,無法挽救了。你們有機會再次侍奉暗主,挽回你們的錯誤。”

    葉掃急忙向它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宣稱自己一心只想侍奉主人,爲自己犯下的錯誤而贖罪。屍冥死了?出了什麼事?不要緊,星主少一個,就意味着在暗主自由時多一分得到權能的機會。

    向一名黑水將軍卑躬屈膝讓葉掃感到折磨,畢竟黑水將軍和黑水修羅一樣,只是他創造出來的東西。但對於死亡,他記憶猶新,如果能避免那種可怕的遭遇,他寧肯向一條蛆蟲下跪。他注意到,儘管雙眼滿是怒火,但紫霜宣誓的速度絕不比他慢。她一定也清晰地記得那種感受。

    “那麼,現在就是你們再次進入世界,侍奉暗主的時候了。”烏臂僕說,“除了我和暗主之外,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的復活。如果你們成功了,你們會獲得永恆的生命,並凌駕於諸人之上。如果你們失敗……但你們不會失敗的,不是嗎?”這次,這名魔兵確實是在微笑,那就像是看見死亡在微笑。

    上古神鏡旋轉不息,歲月來去如風,世代更替只留下回憶;時間流淌,殘留的回憶變爲傳說,傳說又慢慢成爲神話,而當同一紀元輪迴再臨時,連神話也早已煙消雲散。在某個被稱爲第三紀元的時代,新的紀元尚未到來,而舊的紀元早已逝去。

    一陣風在末日山脈颳起。這陣風並非開始,上古神鏡的旋轉既無開始,也無結束。但這確實也是一個開始……

    風一直向西,吹過荒棄的村莊和農田————其中有許多隻剩下了燒焦的木樁。內戰、入侵和由此導致的混亂不停地讓雨師城經受摧折。現在,即使在戰火已經平息的範圍內,回到家鄉的人仍然屈指可數。這片飽經風霜的土地,不會在短期恢復生機,但從更宏大的視角來看,這又只是滄海桑田中的又一瞬了。

    風中沒有一絲溼氣,太陽正全力將泥土中殘存的一點水分烤乾。小鎮平谷與更大一些的盧奴分別坐落在漆水河兩岸。風從這裏進入錫城古國。兩座城鎮都充滿了燠熱,大約祈雨聲在盧奴響起得更多,但那只是因爲來自雨師城的難民已經塞滿了盧奴,如同塞滿桶子的死魚。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