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聖師魔命 >第一千五百四十九章 抄寫五十遍
    湘兒搖搖頭:“今天上午我要幫開砂和黛蘭娜整理筆記。”她的面孔也因氣惱而扭曲了。黛蘭娜是無爲派的守護者,開砂是臨月盟的守護者,但湘兒卻沒辦法從她們那裏刺探到任何信息。“而且沈悠悠還要給我上課。”

    又是一樁浪費時間的事情,獨狐陳的每個人都在浪費時間。看見儀景公主要把手鐲掛在牆上,她急忙對儀景公主說:“戴上它。”灰髮姑娘重重地嘆了口氣,但還是重新戴上了手鐲。

    湘兒覺得儀景公主對這副罪銬過於信任了,實際上,只要那隻項圈還留在燕癡的脖子上,任何能夠導引真氣的女人都能借助這隻手鐲找到她,控制她。

    如果沒有人戴上這隻手鐲,燕癡只要走到距離它十幾步處,就會嘔吐着倒在地上。如果燕癡想將這隻手鐲稍微移動幾寸,或者想摘下脖子上的項圈,她也會落得同樣下場。

    大約即使把手鐲掛在牆上,燕癡也無可奈何,但大約給一名棄光魔使足夠的機會,她就能想辦法解開這副罪銬。湘兒在忽羅山時曾經將燕癡封閉並固定住編織,但她還是逃脫了。

    再次捉住她之後,湘兒問的第一件事就是她在忽羅山時是怎麼逃跑的。湘兒幾乎擰斷了她的脖子才問出一點答案。似乎一個固定住後被煉氣士放開的編織是很脆弱的,如果被屏障的女人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她就有辦法打開編織。

    儀景公主堅持說罪銬不是這樣的————罪銬沒有可以攻擊的結點,而且如果沒有得到允許,燕癡甚至不能碰觸太一。但湘兒不打算給燕癡任何機會。

    “抄寫的時候彆着急,”儀景公主說,“我以前爲黛蘭娜做過抄寫,她痛恨任何一點錯誤。如果有必要,她會爲了得到一頁乾淨的文本而讓你抄寫五十遍。”

    湘兒氣惱地瞪了儀景公主一眼。她的筆跡大約不像儀景公主那樣整潔精雅,但她並不是個只知道該把狼毫的哪一端蘸進墨汁瓶的傻瓜。

    儀景公主並沒有注意她的表情,只是又給了她一個微笑,就跑出門。大約儀景公主真的是一番好意。如果鬼子母知道湘兒這麼痛恨抄寫,她們說不定會將這個作爲對她的懲罰方式。

    “大約你們應該去令公鬼那裏。”燕癡突然說道。她的坐姿比剛纔稍有一些不同————似乎腰更直了。她的黑眼睛注視着湘兒的眼睛。她這是怎麼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湘兒問。

    “你和儀景公主應該去玄都,去令公鬼那裏。她可以成爲女王,而你……”燕癡的微笑裏沒有半點愉悅,“遲早她們會對你們產生懷疑,並開始調查你們怎麼會有那麼多不可思議的發現,但同時你們在爲她們做導引真氣的時候又會像偷糖塊時被抓住的姑娘一樣戰戰兢兢。”

    “我沒有……”她不打算向這個女人解釋什麼。爲什麼燕癡突然會對她說這種話?“你只要記住,如果她們發現實情,不管我會出什麼事,你的腦袋肯定會先被放到斷頭樁上。”

    “而你會受更久的苦。吉陀婆曾經讓一名男子在五年之中全部清醒的時間裏不曾停止地尖叫,她甚至讓他無法失去理智,但到了最後,即使是吉陀婆也無法讓他的心臟繼續跳動。我懷疑那些孩子能不能有吉陀婆十分之一的能力,這點你倒是有機會體驗一下。”

    這個女人怎麼會說到這個?她平時那種阿諛、焦慮的神態如同蛇蛻皮一般脫落了,她們彷彿是兩個平等的人正在談論某個隨意的話題。不,比那個要糟。燕癡的態度彷彿是在表明,這對她自己是一個隨意的話題,但對湘兒卻是一件可怕的事。

    湘兒希望那隻手鐲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樣她會感到舒服一些,燕癡的情緒不可能像她的表情和聲音那樣平靜、冷漠。

    湘兒的呼吸停滯了一下。那隻手鐲。原來是這樣,那隻手鐲不在這個房間裏,她覺得自己的胃裏彷彿鬱結了一塊冰,汗水從她臉上滾落的速度似乎突然加快了。

    從邏輯上說,那隻手鐲是不是在這裏並不重要,儀景公主戴着它————蒼天護佑,千萬別讓儀景公主把那隻手鐲拿下來!————而罪銬的另外一半正牢牢地固定在燕癡的脖子上。

    但邏輯與此完全無關,湘兒從沒有在手鐲不在身邊時和燕癡獨處過。而在燕癡戴上罪銬之前,她們的交鋒都差點導致了無可挽回的災難。燕癡是棄光魔使之一,她們再次單獨相處,而這次湘兒仍然沒辦法控制她。她抓住了裙子,以免自己會抽出腰間的匕首。

    燕癡的笑容更深了,彷彿她看到湘兒的想法。“在這件事上,你可以相信我和你同樣都很感興趣,這個,”她的手繞着那隻項圈轉了一下,很小心地不要碰到它,“在玄都也一樣能鎖住我。在那裏做奴隸也要比在這裏死掉好。不要花太長的時間做決定,如果那些所謂的鬼子母決定迴歸白塔,有什麼比你更適合作爲禮物獻給那個新丹景玉座的?一個關係與令公鬼如此緊密的女人,還有儀景公主。如果令公鬼對她的感覺有她對他感覺的一半,那麼抓住儀景公主就是在他的脖子上繫了一根他沒辦法割斷的繩子。”

    湘兒站起身,強迫自己挺直膝蓋。“現在,你可以整理牀鋪、清掃房間了,我回來的時候不能看見一點塵埃。”

    “你還要用多少時間?”燕癡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說道,她的語氣就像是在問是否水已經燒開,可以沏茶了。“在她們將答案送去白塔之前幾天?幾個時辰?爲了讓她們珍愛的白塔恢復統一,對於令公鬼或者穆成桂的罪行,她們會如何取捨?”

    “特別是那些壺罐,”湘兒在說話的時候沒有轉身,“這次它們要全部被清洗乾淨。”

    還沒等燕癡說完,她已經走出了房門,用力將門板在身後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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