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聖師魔命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教她一點禮貌
    直到現在,太陽已經開始在樹梢上放射出熾烈的光芒的時候,馬鳴還是沒看見任何鬼子母的蹤影。

    馬鳴煩躁地扯下他的帽子:“彬蔚認識狐仙城,奚齊。”那名滿臉汗水的晉城人笑着點了點頭。奚齊的面孔沒有任何改變。“哎喲,不會有問題的,夏金瑞跟着我就是了。”

    最後,村子裏彷彿是發生了一點騷動。一隊女人牽着馬匹走了出來,不止是儀景公主和湘兒,雖然馬鳴並沒有預料到還會有其它人。鬼笑猝穿着一身灰色的圓領袍,不停地用懷疑的眼光看着自己那匹身材纖細的暗褐色母馬。

    那名留着漂亮的彎月夔牛角探寶者,則對自己那匹臀胯寬大的鼠灰色閹馬充滿了信心,並且不停地向鬼笑猝勸說什麼跟她的坐騎有關的事情。她們兩個跟過來做什麼?另外還有兩名鬼子母————馬鳴覺得那應該是鬼子母————這兩名身材細瘦的女人頭髮都已經全白了,馬鳴從沒見過這樣的鬼子母。

    一個老傢伙跟在她們身後,牽着他自己的坐騎和一匹馱馬,這名骨瘦如柴的男人頭上的灰髮已經快掉光了。看見他身後那件會變幻色彩的披風,馬鳴才意識到他是個護法。當護法就是這麼一回事:鬼子母會盡情地利用這個男人,直到他的頭髮掉光,大約等到他死之後,鬼子母還會利用他的骨頭。

    謝鐵嘴和李藥師跟在她們身後不遠的地方,他們也有一匹馱馬。那些女人和那名老護法停在距離馬鳴五十多步的地方,彷彿是儘量不去看馬鳴和他的部下。

    老說書先生瞥了湘兒她們一眼,然後和李藥師說了幾句話。他們兩個牽着馬向馬鳴走過來,又在和馬鳴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下來,彷彿不確定馬鳴是否會歡迎他們。馬鳴便向他們走了過去。

    “我必須道歉,馬鳴,”謝鐵嘴撫着鬍子說道,“儀景公主很確定地告訴我,不能跟你說話。直到今天早晨,她才解除了禁令。在幾個月之前,我因爲一時軟弱,答應過一定會聽從她的命令。現在每次遇到她和我說不通的時候,她就會把這個承諾扔在我臉上,她並不喜歡我對你說過的那些話。”

    “湘兒威脅我如果靠近你,就會打爆我的眼睛。”李藥師靠在他的竹杖上,鬱悶地說。他頭上那頂紅色的駱駝城帽子並不能遮擋多少陽光,帽子本身彷彿也佈滿了陰雲。

    馬鳴朝湘兒看了一眼,湘兒也正越過馬鞍向他這邊窺望,當她看見馬鳴瞧過來時,立刻躲到了坐騎身後,那是一匹圓胖的棕色母馬。馬鳴根本不相信湘兒能把李藥師打倒,但這名膚色黝黑的潛行者早已和馬鳴在晉城與之並肩戰鬥過的那個人不一樣了。

    那時的李藥師會鬥志昂揚地迎接任何挑戰;而這個李藥師永遠都緊皺着眉頭,看上去彷彿從來都沒停止過憂慮。

    “這次旅行,我們會教她一點禮貌,李藥師。謝鐵嘴,我纔是應該道歉的人,我對那封信說的那些話,都是些氣話,是因爲我對那些蠢女人們有點過分擔心了。我希望信裏寫的是一些好訊息。”

    這時馬鳴想起謝鐵嘴曾經對他說過的事情,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謝鐵嘴曾經丟下這個寫信的女人,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但謝鐵嘴只是聳聳肩,馬鳴不知道他爲什麼沒有披上那件說書先生披風。

    “好訊息?我現在還不知道這算不算好訊息。等你搞清楚一個女人到底是你的朋友、敵人,還是情人的時候,往往已經太遲了。有時候,她這三者都是。”馬鳴以爲謝鐵嘴會笑一聲,但謝鐵嘴只是皺緊眉頭,嘆了口氣。“女人似乎總是喜歡讓她們顯得很神祕,馬鳴,我可以給你舉個例子,你還記得柳湘茹嗎?”

    馬鳴不得不想了一下:“那個被我們在盧奴救了一命的光明使?”

    “就是她,李藥師和我在旅途上又遇到了她。我們在旅途上說了不少話。柳湘茹只是不想認出我,雖然我並不知道是爲什麼,我看不出她有什麼要躲避的理由。我遇到她的時候是個陌生人,離開她的時候同樣是個陌生人。現在,你是會稱她爲朋友還是敵人?”

    “大約是情人。”馬鳴冷冷地說。他不會介意再遇到柳湘茹,那個女人送給他一些非常有用的煙火。“如果你想了解女人,那就去問子恆吧!不要問我,我對此一無所知。我本來以爲令公鬼很清楚這個的,不過子恆肯定知道。”

    儀景公主正在和那兩名白髮鬼子母說話,那名探寶者則一直在看着儀景公主。一名老鬼子母帶着若有所思的神情向馬鳴這裏望過來。她們也像儀景公主一樣,冰冷得彷彿是坐在他孃的王座上的女王。

    “嗯,運氣好的話,我不必忍耐她們太久。”馬鳴自顧自地嘟囔着,“運氣好的話,她們要在那裏做的事情很快就能完成,我們過個五到十天就能回來了。”

    運氣好的話,他大約能在貔虎軍跟着那些瘋女人跑掉之前跟上她們。當然,尋找兩支在一起的軍隊行蹤會像偷餡餅一樣容易,馬鳴只是不希望在儀景公主身邊待上太久。

    “十天?”謝鐵嘴說,“馬鳴,甚至使用那種‘通道’,到達狐仙城也需要五六天時間,雖然比二十多天才能到那裏好,但……”

    馬鳴沒有再聽下去,自從他在獨狐陳第一眼看到半夏之後聚集起來的每一點怒火,全部衝進了他的腦袋。他從頭上抓下帽子,向儀景公主和其它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讓他一直被矇在鼓裏已經很糟糕了,她們什麼都不告訴他,又怎麼指望他能爲她們解決各種麻煩,而這就更加荒謬了。湘兒看見他走過來,急忙又躲到坐騎後面。

    “和一名緣起旅行一定會是很有趣的事情。”一名白髮鬼子母說道。雖然已經站到她們面前,但馬鳴仍然無法確定這位鬼子母的年紀,只是她的面容讓馬鳴有一種歷盡滄桑的感覺。她的同伴彷彿是她在鏡子中照出的映射,大約她們真的是親生姐妹。“我是範採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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