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聖師魔命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 我去刺探他
    那根插進她肋側的短矛讓她如此震驚,以至於忘記了呼喊。她瘋狂地伸展向太一,但她的肋側立刻再次被刺穿。她倒在地上,那張她記憶中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黑色的眼睛裏閃爍着嘲諷的光芒。那個人在向她咆哮着什麼,但她沒有去聽,她只是努力地要得到太一,努力……黑暗籠罩了下來。

    當子恆和小丹最終擺脫了和小丹父母冗長的會面後,那名被稱作蘇琳的奇怪僕人正在走廊裏等他們。汗水溼透了子恆的中衣,又在他的長衫上留下大片深色的汗跡,他覺得自己好像跑了十里的路程,而且每跑一步都會被打一拳。

    小丹則一直帶着微笑,邁着輕快的步伐,她顯得神采煥發,美麗而又驕傲,就像她帶領望山的人們回來解救即將被黑水修羅攻陷的思堯村時一樣。

    每次他們看着蘇琳時,蘇琳都會向他們行叩拜禮,而且她每次行叩拜禮時都差點要摔倒。那張臉頰上有一道傷疤,滿是皺紋的臉上掛着一副順從的微笑,但那種微笑彷彿吹一口氣就會碎掉似的。

    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槍姬衆都在用手語交談着,蘇琳也不停地向她們行叩拜禮,但子恆能清楚地聽見她咬牙的聲音。就連小丹也在小心地看着她。

    蘇琳領着子恆和小丹走進爲他們準備的房間,這套寓所包括一間起居室和一間臥室,臥室裏的篷罩大牀上足足能躺下十個人,長陽臺可以俯瞰一座有噴泉的庭院。蘇琳堅持要向他們解說屋裏的一切陳設,甚至那些他們一眼就能看清用處的也要一一說明。

    他們的坐騎都經過了梳洗喂飲,他們的鞍袋和子恆拴斧頭的腰帶掛在衣櫃裏,他們其餘不多的行李都被整齊地放在櫥櫃的抽屜裏。子恆的斧頭靠在灰色大理石的銅爐子旁,彷彿是一把劈柴斧。兩個銀罐中的一個上面結滿了露水,裏面裝的是薄荷冷茶;另一個罐裏裝的是梅子寒潭香。

    牆上掛着兩面有鍍金外框的鏡子,還有一面鏡子放在一張桌子上,鏡子前放着小丹的奇玉髮梳和發刷。一面巨大的立鏡鑲嵌在雕刻鏡框裏,就連瞎子也能輕易摸到。

    當蘇琳還在給他們講解洗澡水的引法和黃銅浴盆的用法時,子恆將一個瓜子金放在她滿是硬繭的手掌裏。“謝謝你,但如果你現在能離開我們————”片刻之間,子恆覺得蘇琳要把那枚大瓜子金砸在他的頭上,但她只是顫抖着又向子恆行了個叩拜禮,然後就走出房間,狠狠地將門摔上。

    “我覺得,訓練這名僕人的人並不瞭解她的幹活。”小丹說,“不過,你做得不錯,禮貌而堅定,如果你也這樣對待我們的僕人就好了。”她將自己苗條的後背轉向子恆,低聲說:“幫我解開釦子好嗎?”

    爲小丹解開這些小釦子時,子恆總是覺得自己的指頭很粗,他很害怕自己會把這些小鈕釦扯下來,或者把小丹的衣服撕破,但他也確實喜歡幫小丹脫衣服。小丹原先總是讓一名侍女爲她做這件事,子恆相信,這一定是因爲交給他來做就會把釦子弄掉。“你對你母親說的那些胡話是真的嗎?”

    “你還沒有馴服我嗎,我的男人?”小丹說話時並沒有看他,“難道不是你叫一聲,我就會停在你的手腕上嗎?我不會爲了取悅你而奔忙嗎?我沒有服從你最小的手勢嗎?”

    她的身上有一種取笑的氣息,她的語氣也肯定是在取笑他,但她又彷彿是認真的,就像她將同樣的這些話告訴她母親的時候一樣。那時候她高昂着頭,樣子驕傲得不得了。女人都很奇怪————這是子恆得出的唯一結論。而小丹的母親……還有她的父親!

    子恆覺得大約應該改變一下話題。李義府提到的那個東西是什麼?“小丹,破碎冠冕是什麼?”他確信李義府說的是這個。

    小丹發出一些焦躁而含混的聲音,她的氣息也忽然充滿了煩亂的情緒。“令公鬼離開王宮了,子恆。”

    “他離開了?”子恆彎下腰去盯着那些珍珠貝的小釦子,皺起了眉頭,“你怎麼知道?”

    “那些槍姬衆,鬼斷怨和鬼指殘教過我一些她們的手語,別把這個說出去,子恆。鬼斷怨和鬼指殘知道這裏有槍姬衆的時候,我看她們的樣子像是覺得不該教我手語。而且,如果槍姬衆不知道我會手語,大約她們會在我面前透露更多訊息,她們在令公鬼身邊似乎有很多人。”

    小丹扭過身,淘氣地看了子恆一眼,搔了搔他的鬍子。

    “我們第一批見到的那些槍姬衆認爲你有一副好肩膀,但她們對這個並沒有想很多,樓蘭女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欣賞漂亮的鬍子。”

    子恆搖搖頭,一直等到小丹轉回身去,他才把她剛纔轉身時被他扯掉的一顆釦子放進口袋裏。大約小丹不會注意到。子恆就曾經把長衫口袋上的一顆釦子掉了整整六七天,直到小丹告訴他,他才發現。

    至於鬍子,根據屍棄的說法,厭火族人總是把鬍子全都剃乾淨,鬼斷怨和鬼指殘就總是將他的鬍子當成開各種古怪玩笑的目標。在這種炎熱的天氣裏,他也曾經不止一次想過要剃掉這些鬍子,但小丹確實喜歡他留鬍子。“令公鬼怎麼了?他離開王宮有什麼關係?”

    “你應該知道他在你背後做了什麼,很顯然的,你不知道他要離開。記住,他是轉生真龍,這個地位很像一位君王,一位君王國的君王。君王有時候會毫不留情地利用朋友,有時可能是無意的,有時可能是故意的。”

    “令公鬼不會這樣做的。你有什麼建議?我去刺探他?”

    子恆這麼說只是想和小丹開個玩笑,但小丹說道:“你不行,親愛的,當細作是你老婆的特長。”

    “小丹!”子恆猛地直起腰,差點又扯掉了小丹的一顆釦子。他抓住小丹的肩膀,將她轉過來,面對着自己。“你不能去刺探令公鬼,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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