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聖師魔命 >第一千八百章 現在就走
    冰冷、平靜面孔迴應着令公鬼。令公鬼感覺到畢月使已經準備好了純陰之氣屏障,挑釁的神情愈來愈明顯地出現在蒼朮夫人和鬼去疫臉上,也出現在其餘鬼子母臉上。

    二十四名黑衣男人形成了一個環,圍繞着令公鬼和那些鬼子母。蕭子良的臉上又出現了令公鬼經常看見的那種似笑非笑。“跪下,向真龍大人發誓。”他輕聲說道,“否則你們會被迫跪下。”

    故事在向四處傳播,隨着商隊、賣貨郎和旅者們在客棧的閒聊,它們穿越雨師城,被帶往南方和北方。就像故事應有的那樣,它們隨着每一次被重複而發生了改變————在杜麥的井邊或是其它什麼地方,厭火族人背叛轉生真龍,並殺死了他;不,鬼子母救了令公鬼;是鬼子母殺死了他;不,鎮壓了他;不,是將他帶去了嘉榮城,讓他成爲白塔地牢中的囚犯;不,是丹景玉座在嘉榮城親身向他下跪。不過,和其它故事不太一樣的是,大多數人最相信的版本恰好是非常接近於事實的。

    在那個火焰與鮮血噴灑的日子裏,一面殘破的旗幟在杜麥的井上空飄揚,上面繪着古代鬼子母的徽記。

    在那個火焰、鮮血和上清之氣共同爆發的日子裏,就像預言中記載的那樣————無垢之塔破裂,向被遺忘的徽記屈膝。

    九名鬼子母率先向轉生真龍宣誓效忠,世界永遠地改變了。

    這件事過去之後,在某個地方,有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停了一下,將手落在轎子門邊,當甘松從他的手指間拿走紙條的時候,他立刻就縮回手。還沒等那名穿着曜日宮僕人制服的人推進廣場中的人羣裏,甘松已經催促兩名擡轎子的人繼續前進了。

    在這張正方形的小紙條上只有兩個字————“走了”。甘松將紙條在拳頭裏揉成一團。她們又溜出去了,完全沒有被她在宮中的眼線發現。不管燕癡是怎麼想的,經過幾個月徒勞的搜索,她相信這裏完全沒有藏匿任何法器。

    她甚至考慮過審問這裏的一兩名智婦,如果那東西真正存在的話,她們之中大約有人知道它的下落,但這件事本身大約就是異想天開。她之所以仍然留在這座可憐的城市裏,是因爲如果星主下達了命令,唯一的選擇只有遵從,除非這個命令被改變。任何有違命令的行爲都只能導致痛苦的死亡。

    但如果儀景公主和湘兒在這裏,情況就不同了。她們毀掉了忽羅山的一切,不管她們是不是正式鬼子母,雖然看上去她們應該不是,甘松都不會將她們的出現當成巧合。大約這裏真的有什麼祕密。她第一次開始慶幸燕癡在幾個月前的奇肱國向她下達命令後,就再也沒有調遣過她。她覺得自己大約是被星主忽視了,但她現在有了在星主面前提升自己地位的機會。

    儀景公主和湘兒大約能引領她找到那件東西,即使這個目的沒有實現……燕癡似乎對於這兩個人很感興趣,將她們獻上去肯定比虛無飄渺的法器更好。

    甘松向後靠去,讓轎子搖晃的感覺撫平自己的心神。她並不恨這座城市————當她還是一名初階生的時候,她曾經逃亡到這裏。但大約這次行動會有一個愉快的質問道。當她們在晚上派人來找她的時候,無論是誰都會拿着一盞燈。

    “叫我紫霜吧!燕癡。”這個聲音似乎顯得很愉快。一小團光在帳篷中亮起。

    燕癡聽到自己的名字,舌頭一下緊緊貼住上顎。在這裏,如果她的真名被泄露,對她來說將只有死路一條。她拼命地想要說話,想說她叫蘭嵐,而她這時才忽然意識到那團光。一個閃耀的蒼白小球,懸浮在靠近她頭頂的空中。因爲戴着罪銬,所以她不經允許甚至不能想到太一,但她仍然能感覺到那片被編織出來的網。但這次她什麼也感覺不到、看不到,只有一個由純粹的光組成的小球。

    她盯着那個自稱爲紫霜的女人,終於將認出她來————宋蘊齊,某一名宗派守護者的文書。她肯定是個女人,一個完全符合男人慾望的女人,一個女人。但那個光球是陽極之力形成的!“你是誰?”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而她卻在驚訝自己的聲音竟然還可以如此穩定。

    那個女人向她笑了笑————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她坐到燕癡的牀鋪旁邊。“我告訴過你,燕癡,我的名字是紫霜。如果你的運氣好,你可以在未來知道這個名字。現在,仔細地聽我說,不要問任何問題,我會告訴你該知道些什麼。再過一會兒,我會除掉你這條漂亮的項鍊。我做好之後,你要像成少卿一樣迅速而安靜地消失。如果你做不到,你就會死在這裏,這肯定是件羞恥的事情,因爲就在今晚,煞妖谷向你發出了召喚。”

    燕癡舔舔嘴脣。煞妖谷的召喚,這可能意味着永遠被囚禁在末日深淵,或永遠統治這個世界,或是其它任何可能。大概她不太可能會成爲十方殺神鬼王————特別是如果暗主知道她在過去幾個月裏都幹了什麼,但這種召喚是不能拒絕的。而且,她也終於能擺脫這副罪銬了。

    “好,除掉它,我會立刻就走。”再耽擱下去沒有意義,她比這座營地中的任何人都強,但她不想和十三個人組成的連結相對抗。

    “我覺得你也不會反對,”宋蘊齊————或是紫霜————用愉悅的聲音咯咯笑着,碰了一下那串項鍊,卻又微微打了個哆嗦。燕癡又一次對這個顯然是在導引真氣陽極之力的女人起了疑心。這個女人受了傷,雖然可能只是很輕的傷,而只有能夠導引真氣的男人才會如此受傷。但那條項鍊脫落了,被那個女人匆匆塞進了口袋,“走吧!燕癡,現在就走。”

    當半夏走到這座帳篷前,提起油燈,探頭望進去時,只看見一堆凌亂的毯子。她緩緩地從帳篷裏退出來。

    “尊主,”琪紗在她身後驚訝地喊道,“您不該在黑夜裏跑出來,夜晚的空氣總是不好。如果您想叫蘭嵐,我可以爲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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