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聖師魔命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我乞求您相信
    夏佳搖晃了一下,臉變得慘白。她顯然是在努力恢復鎮定,但顯然不是很成功。她掃視了一下面前五位面容冷靜的鬼子母,很快就認出她們之中地位最高的那位。

    她踉蹌着走到易巧面前,跪倒下去,頭幾乎低垂到了地面。“請原諒我們,鬼子母。”她的聲音充滿了敬畏,像她的膝蓋一樣顫抖不止。

    實際上,現在她的話音並不比咿呀學語的孩童清晰多少:“我們只是幾名朋友,我們什麼都沒做,我們絕對沒有玷污鬼子母的名譽,我願意對此發誓。請不要輕信這個姑娘的話,我們原本應該向您揭發她的,但我們害怕。我們只是見過面,說過一些話。她還有個朋友,鬼子母,您也逮到她的朋友了嗎?我可以告訴您她的模樣,鬼子母。無論您想怎樣,我們都會去做,我發誓,我們————”

    易巧大聲清了清喉嚨:“你的名字是夏佳,對不對?”夏佳哆嗦着悄聲回答,眼睛仍然盯着那位無爲派鬼子母的腳。“恐怕你必須把這些話向鬼子母儀景公主說,夏佳。”

    夏佳猛地擡起頭,她這個動作讓儀景公主感到很滿意,夏佳瞪着易巧,然後一雙瞪大的眼睛緩緩地轉向儀景公主,舔了舔嘴脣。她長而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朝向儀景公主又一次低下頭,以沉重的語氣說道:“我乞求您的原諒,鬼子母,我不知道,我不可能……”然後又是一陣長長的、絕望的喘息。“無論您施以什麼樣的懲罰,我們都會謙恭地接受。但求求您,我乞求您相信————”

    “哎喲,站起來吧!”儀景公主不耐煩地說。她本想讓這個女人像承認易巧一樣地給予她適當的尊重就可以了,但這種卑躬屈膝的樣子讓她感覺很不舒服。“你沒有錯,站起來吧!”她等到夏佳照她的話做了,才走過去坐在剛纔夏佳的椅子裏。儀景公主不需要阿諛,但她也不會讓別人對她的權威產生懷疑。“你仍然否認知道風之碗的存在嗎,夏佳?”

    夏佳攤開雙手:“鬼子母,我們絕對沒有使用過密煉法器,更不要說法器和上古法寶了。”她的樣子很坦白,同時又警覺得像來到城市裏的狐狸。“我向您保證,我們絕對沒有過任何哪怕是與鬼子母相似的行爲。正如您看到的那樣,我們只是因爲都曾進入過白塔的友誼而聚在一起的幾名朋友,就是這樣。”

    “只是幾名朋友,”儀景公主將兩手的指尖搭在一起,“當然,還有萬芳,還有藝蔓、黛芮絲和玥憶。”

    “是的,”夏佳不情願地回答,“還有她們。”

    儀景公主非常緩慢地搖搖頭:“夏佳,白塔知道家人的存在,白塔一直都知道。”

    房裏一名皮膚黝黑、從樣貌看來顯然是來自晉城的女人穿着藍白色的雲錦背心,上面繡着金匠行會的徽記,發出一聲窒息的尖叫,將圓胖的雙手捂在嘴上。一名系着紅腰帶的瘦削、灰髮的滕州人長嘆一聲,像那名黃色髮辮的女人一樣癱倒在地上。還有兩名女人微微一晃,彷彿也快昏倒了。

    夏佳望向門口的鬼子母,彷彿是在尋求證實,而那些鬼子母顯然是讓她相信了這一點。易巧的表情已經在鬼子母的端莊之中散發出寒氣,陶慧敏皺了一下眉頭,範採藍和玉瑾念都抿緊了嘴脣。

    連尹姝也在逐一打量着靠在牆邊的那些女人們,彷彿對她們很不屑。當然,夏佳並不知道儀景公主的底細。鬼子母們確實接受了儀景公主的決定,但一句“好的,儀景公主……”並不能讓她們喜歡她的主意。她們之所以沒有在一個時辰前就來到這裏,正是因爲她們說了很多“但是,儀景公主……”。有時候,領導就意味着要讓所有人服從自己。

    夏佳沒有暈過去,但恐懼堆滿她的臉上。她擡起雙手,做出懇求的樣子:“您是要毀掉家人嗎?爲什麼在這麼久以後?我們做了什麼,讓您現在將懲罰降到我們頭上?”

    “沒有人要毀掉你們。”儀景公主對她說,“玉瑾念,能不能幫忙把地上那兩個人扶起來?”這句話立刻在房裏引發了一陣騷動,沒等玉瑾念有動作,已經有兩個人跑過去扶起暈倒在地的同伴,並將藿香瓶放到她們的鼻下。“丹景玉座希望每一名能導引真氣的女人都與白塔建立聯繫,”儀景公主繼續說道,“任何家人的成員都可以接受這份好意。”

    即使儀景公主編織出風之力捆住所有這些女人,她也無法讓她們僵成現在這副德性。如果她勒緊能流,凸起的眼睛也不會比現在更多。一名暈倒的女人突然發出很大的喘息聲,並咳嗽起來。她一把推開在自己鼻孔前放了太久的藿香瓶,這個動作打破了房裏的寂靜,那些女人紛紛開始說話了。

    “我們終於可以成爲鬼子母了?”那名穿着金匠行會背心的晉城人興奮地問道。與此同時,一名腰間的紅腰帶足有其它人兩倍長的圓臉女人也說道:“她們會讓我們學習嗎?她們又會教我們了?”隨後是一連串充滿渴望的聲音:“我們真的能……”、“她們會讓我們……”

    夏佳朝她的同伴們轉過身:“巫伊萊、蘇梅珂,你們所有人!自重些!你們是在鬼子母面前說話!你們……是在……鬼子母面前!”她用一隻發抖的手捂住臉頰,那些人立刻又紅着臉垂下目光,陷入困窘的寂靜。看着她們臉上的皺紋和灰白的髮絲,儀景公主想到的卻是一羣在末刻鐘敲響之後,初階生導師來檢查前,仍然在打枕頭仗的初階生。

    夏佳猶豫着,越過指尖看着儀景公主,雙脣囁嚅着:“我們真的被允許返回白塔?”

    儀景公主點點頭:“能夠通過學習成爲鬼子母的人將獲得機會,而所有能夠導引真氣的女人都可以得到應得的地位。”

    夏佳的眼裏閃動着淚光。儀景公主不太確定,但她相信自己聽到這個女人在悄聲說:“我可以成爲鼉龍派。”儀景公主非常想撲過去擁抱她。

    其它鬼子母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易巧更是僵硬得如同一段木頭。“我能否問個問題,儀景公主?夏佳,我們需要接納多少……你們這樣的人?”毫無疑問,她本來想說的是“多少野人和失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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