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配(快穿) >第73章 六零養娃記5
    “草妮兒?草妮兒?”

    “老二媳婦!”

    或許是剛剛阿蕪吸收那些突然涌入腦海的記憶花費時間太長,也太過入神,婆婆喊了她好幾聲,阿蕪纔回過神來。

    “剛剛我們和佑東商量好了,今天下午就去找大隊長開證明,明天一早就和佑東一塊出發去部隊。”

    許三婆以爲二兒媳婦還難過着,心裏越發喜歡這個有情有義的好女人,對於剛剛喊了她好幾聲也沒得到迴應的事毫不在意,說話的語調也更柔和了。

    金巧巧垂下眼瞼,上一世況家人可不是這樣對待她的,怎麼換成葉蕪,連待遇都不一樣了,難道這就是有孩子和沒孩子的差別嗎?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夫妻同房次數太少的緣故,重生直到現在,金巧巧也沒能順利懷上丈夫張佑東的孩子,家裏那堆吸血鬼還用她沒孩子這件事拿捏她,尤其是她婆婆,話裏話外罵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還時常拿前後腳出嫁,同樣嫁了一個常年不在家的軍人,卻生了一對龍鳳胎的葉蕪和她做比較。

    其實張家兩個老不死的根本就不缺孫子孫女,光是前頭結婚的張佑東的兩個大哥和一個大姐就給他們生了三個孫子,五個孫女,還有兩個外孫,家裏的孩子多了就顯得鬧騰,張婆子時常因爲孩子調皮搗蛋喫得多而敲碗摔盆罵罵咧咧,這種情況下,對方哪裏是稀罕她生孩子呢,只是想以此爲藉口,從張佑東那裏多拿點錢罷了。

    金巧巧倒是不急,上一世,她也是懷過孩子的,說明她的身體沒有問題,只是緣分沒到罷了,可張佑東是她從“葉蕪”手裏搶過來的,上一世,“葉蕪”給這個男人生了一對龍鳳胎,一對雙胞胎兒子,金巧巧一直覺得,“葉蕪”的後半生能過的那麼滋潤,不像很多女人在丈夫發達後就被拋棄,很大原因就是因爲她生的孩子足夠多,用孩子綁住了張佑東的心。

    因此在況愛軍犧牲的消息傳來,“葉蕪”成爲寡婦後,金巧巧就開始慌亂了。

    上一世,在況愛軍犧牲後的第四年,她嫁給了一個下鄉的知青,在和對方結婚的第三年才懷上孩子,也就是說,按照原本的軌跡,她還得再等七年才能懷孕。

    金巧巧這會兒不能篤定在自己換了丈夫後,懷孩子的時間會不會發生變化,但她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嫁到張家近十年都不能懷孕的話,張家那個老虔婆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甚至會打過繼的主意,好牢牢把控張佑東這個會掙錢的兒子,讓他一生爲家裏的其他兄弟姐妹做貢獻。

    “好,只是之後幾天,壯娃和寶娃得拜託大哥大嫂照顧了。”

    阿蕪倒是想要帶上兩個孩子,可根據“葉蕪”的記憶,這個年代的交通設施很落後,聽說乘火車去況愛軍的部隊,需要花費三天兩夜,這還不包括坐長途車去省城的時間。

    壯娃和寶娃現在還不足三歲,根本經不起這樣的長途跋涉。

    “一家人,弟妹客氣了。”

    況愛國這個大哥在家裏向來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是爲人老實厚道,別說只是幫二弟媳婦照顧幾天孩子,就算直接讓他幫二弟養了這兩個孩子,他也不會有二話。

    況愛國心裏清楚,現在家裏能住乾淨敞亮的大房子,其實多虧了二弟的犧牲。

    “伯父伯母,嫂子,你們要節哀啊。”

    張佑東對着幾人敬了一個軍禮,這一次犧牲的戰友不止況愛軍一人,光是從白樺縣過去的那幾批軍人裏,就有十七人犧牲,而張佑東這次的任務就是帶着這些烈士的家屬去部隊,況家是他通知的第一家,之後還有十六家要跑。

    “這一次你立了三等功,是不是馬上就該提幹了?”

    從況家離開後,金巧巧親暱地拉着張佑東的手問道。

    “應該吧。”

    張佑東爲犧牲的戰友難過,可同時也爲自己即將提幹而開心。

    他現在只是班長,這一次要是能順利升爲排長,就算是正式成爲幹部了,雖然排長只是部隊行政級別最低的幹部。

    成爲排長,他的各項待遇也會提升了,比如津貼從一開始每個月18塊,可以漲爲23塊,即便將來年齡到了又沒能晉升到更高級別的位置,排長的復員費和普通軍人的復員費也是不一樣的,如果運作得當,沒準還能轉業到地方政府當幹部,後半輩子也能有保障。

    “可惜了況二哥,如果他沒死,這一次提幹名單裏肯定有他。”

    張佑東感嘆了一句,雖然是同一批入伍的隊友,可況愛軍在部隊裏的表現可比他強多了,當初上面派下來的指戰員曾誇過況愛軍,說他是天生的軍苗子,不論是體格還是智商,都是爲軍隊而生的。

    在他還是一個小班長的時候,況愛軍已經升爲排長,這在沒有背景,戰爭也減少的當下,這樣的晉升速度實屬難得。

    這一次他如果沒有犧牲,升爲連長是板上釘釘的了,成了連長,就能夠擁有隨軍資格,也不用忍受老婆孩子長期分離的煎熬了。

    “可惜了。”

    張佑東重複感嘆了一句。

    金巧巧不在意張佑東的這些感嘆,只是盤算着張佑東津貼上漲後該怎麼說動他隱瞞這件事,將多餘的津貼存下來,爲自己和他的小家庭考慮。

    對於金巧巧來說,況愛軍的犧牲上輩子她已經難受過了,這輩子不需要再爲對方的死而難過了。

    她隻立足於眼下,將自己重來的一世過好。

    ——

    張佑東的效率很快,一天的時間通知完十八戶人家,有幾個犧牲戰友的家在山裏,他借了一輛自行車,可騎到半道就爆胎了,只能徒步走進去,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他六點不到起牀,帶着許三婆和葉蕪,去縣總車站等待昨天通知過的另外十七戶人家的家屬。

    九點鐘的時候,一羣人統一出發,坐的是縣委給安排好的一輛大巴車,這輛車會將他們直接送到省裏的火車站。

    對於阿蕪來說,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因爲即便是“葉蕪”,長這麼大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只是縣城的供銷社,而且這輩子她只來過兩次,一次是結婚前採辦婚慶用品,一次是懷雙胎,因爲胎相不好住了兩天的縣醫院。

    其餘時候,想要買點零碎的東西,公社的代銷舍就足夠滿足日常需求,更本不需要跑縣城那麼遠。

    對於“葉蕪”來說這樣,對於車上的這些人來說也是這樣,可這會兒,根本沒人有心情關注周遭的風景,一個個沉浸在失去至親的痛苦中,更因爲氣氛的相互影響,甚至還有人直接在車裏抽泣嗚咽。

    “我家四個孩子,最大的9歲,最小的2歲,去年年初的時候,我男人回家,告訴我他可能快要提幹了,到時候,就能讓家屬隨軍,他讓我和孩子等等,說部隊裏的生活有多好,去了部隊,以後每個禮拜我和孩子都能喫到一頓帶葷的飯菜。”

    說話的是坐在和阿蕪隔了一條窄窄走道的女人。

    她的個子不高,或許是常年下地幹活的緣故,皮膚又黑又粗,看上去就像是三四十歲的女人。

    “他真的是個特別好的人,難得回家休息,卻總是搶着幫我幹活,晚上躺炕上的時候,還會拉着我的手說對不住我,讓我一個人帶孩子,這麼多年苦了我了,一切都會好的,等他提幹了,我能隨軍了,一切都會好的。”

    那個女人沒有哭,只是雙眼無神地在那兒喃喃自語。

    “他愛抽菸,可自從老大出生後,他就不抽了,因爲抽菸花錢,他不能讓我在家帶孩子的時候還沒有足夠的錢花,於是他開始戒菸,把每個月的津貼一分不少都寄回來。”

    “他是個好人,他真的是個特別特別好的人啊。”

    女人沒哭,卻觸動了車上許許多多同樣失去的親人的人。

    “我家崽子這幾天還問我,爸爸什麼時候回來了,我這心裏難受啊,當家的,你怎麼不把我和孩子一塊給帶走呢?”

    “我的兒子啊,你走了,把孃的心也給剜走了啊。”

    哭聲此起彼伏,那個女人的話打開了一道口子,讓原本因爲環境壓抑着自身悲痛的人毫無顧忌地宣泄起來,包括許三婆,這會兒也抱着阿蕪開始嚎啕大哭。

    這種情緒對於阿蕪來說有些陌生,明明過路的風景很美,卻不能像一開始那樣吸引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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