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原本並不在意結果的盧族姐妹花、龔月婭和崔光浩幾人,也是臉有不愉之色。
二百萬金也好,五十五萬金也罷,在洪管家和龔月婭等七大族後人眼裏看來,其實區別並不大,只不過潛意識中,他們寧願獨贏的人是黃天擇,而不是費陽罷了。
鶴老宣讀完畢,表現得最激動的是黃天擇,最得意的是費陽。
真正最惶恐的和最擔憂的,卻是正一號包廂中臉如土色的從瀚宇和簌簌發抖的晴兒。
費陽的最終獲利是兩百萬金,那麼價差同樣也是兩百萬金。
從小凡選了一塊廢石,依照慣例,能開出價值五十萬金的碎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更要命的是,他的預先報價,達到了史所未有的一千萬金……
即便不計算開石成本,從小凡的最終獲利也即價差,至少也是負數的九百五十萬金。
兩百萬金加上負數九百五十萬金,就是一千一百五十萬金!
再參照兩人的對賭條件,價差翻十倍,那便是一億一千五百萬金!
億萬金啊!
別說現在的從家拿不出來,即便全盛時期的從家,只怕也會爲此傾家蕩產。
試想從瀚宇和晴兒能不急得想哭嗎?
若非看到從小凡依然嬉笑自若,他倆估計早拉着其直接跑路了。
短暫驚詫後,所有人都相繼反應過來,費陽出人意料的挖出一雙完美級的孿生晶,受損最大甚至可以形容爲遭到滅頂之災的,無疑就是之前誇下海口的從小凡。
一時間,同情、惋惜、偷樂、快意……
各種各樣複雜眼光,都聚焦在了他一人身上。
之前興許還有少部分人覺得從小凡未必一定會輸。
畢竟元石沒開出來之前,誰也不敢保證裏面會是何等情形,而且蠻橫也好,手段也罷,從家小少爺今日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展現出了他的好遠道。
尤其像受過他恩惠的盧族姐妹花和龔月婭,哪怕早時都覺費陽提出的兩個條件荒謬絕倫,但看到從小凡滿不在乎的一口答應後,心裏均想,從家小少爺應該有什麼後手吧。
直到現在!
目睹費陽挖出了兩顆完美級的孿生晶,又聽到鶴老的評測後,內堂中的每一個人都覺得,從小凡再沒有任何“贏”的機會了。
真的是一絲半絲兒都沒有。
從小凡……
他彷彿完全無視潮水般涌來的複雜眼神,反而正在訓斥自家人哩。
“晴兒,你以後跟着我出來,別動不動就哭啊!搞得本少爺好像很沒用似的。”
“還有你堂兄,長得人高馬大的,咋跟娘們一樣遇到屁大點事兒,就激動成那樣呢!”
“你們看看人家明鳴,麪皮兒都不帶動一下的,多穩重、多沉着!”
“那個……凡少,小人主要是因爲臉上受過傷,想動也動不了,心裏還是挺着急的。”
“呃……”
哎哎,這都啥時候了,從家小少爺還有心情逗趣兒,難道真是人傻心也寬?
諸人啼笑皆非,以致看到從小凡一個人揹着手吊兒郎當走下樓時,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的眼光遊離間,不時都會掃過窗簾緊閉的右三號包廂。
從小凡一面走向展臺,一面頗有些賭氣的想。
爲了證實心中的某個猜想,他其實老早就在暗中關注右三號包廂的情況。
結果和他預料的情況差不多。
沉寂許久的右三號包廂,第一次出現異動,是在從小凡進到內堂後第一次下樓,也就是到展臺前選定那塊一號石的時候。
當然所謂的異動,不過是窗簾略有抖顫罷了。
右三號包廂第二次異動,是從小凡答應和費陽對賭的時候,這次窗簾抖動得更厲害一些。
第三次異動,則是在費陽開出兩顆木系孿生晶,並得到鶴老的親口認證後。
從小凡注意到,這次右三號包廂的窗簾就不止是抖動了,而是悄然掀開了一條細縫,擺明是想看清檯上的兩顆木系元晶是何形態,品質如何。
第四次也是最後一次異動,就是剛剛從小凡剛剛大搖大擺,一個人走下樓的時候。
同樣是窗簾掀開了一條極不易察覺的細縫,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細縫並沒有一閃即逝,而是一直保持掀開狀態,並沒有再掩上。
神祕大嬸啊,你既然就是那位宮中大人物,按說跟我沒啥關係啊,幹嘛要這麼關注我呢?
從小凡很是無奈的想。
絕美少年現身後,整個內堂中,就只剩右三號包廂的客戶沒有露面了。
思及早時外間從高空一掠而過的那團橙紅禽影,從小凡便猜測,右三號包廂中坐的,多半就是禿鳥口中藏在高空中窺視自己良久的那位神祕大嬸。
這點從右三號包廂的前兩次異動,都跟自己的舉動有關,已經可以證明。
其後當看到費陽挖出木系孿生晶時,右三號包廂中的人顯得猶爲激動,甚至掀開了窗簾一看端倪,從小凡心頭一動,又證實了另一個猜測。
他的另一個猜測,是月前放出風聲,急需一顆高品質木系水晶的那位宮中大人物,即使鑑於身份不便公開露面,但今天也肯定會設法到場,關注拍賣的情況。
再結合之前在外間,神祕大嬸騎乘靈禽直接從高空進入內堂,喬二爺看到了卻一聲也沒吭來看,神祕大嬸和那位宮中大人物,很有可能就是一個人。
從小凡唯一想不通的是,這位宮中的大人物,爲何會對自己異常關注呢?
思忖間,他已經在衆目睽睽下,第一次走上了展臺。
一切早有腹案,從小凡不慌不忙地揮揮手,讓榮欣等執事先退開,正待動手開石。
便在這時,他忽覺手腕輕輕一震,愕然間垂頭掃了一眼,頓時驚得心頭狂跳。
挖槽,史上頭一遭啊!
從小凡激動得猛抽鼻子。
他怎麼都想不到,手腕的意外震動,竟然是因爲幾年來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元晶死都不動,吝嗇到無恥的通天鏡在不停微微顫動。
通天鏡他已經帶了十幾年,從脖子上換到手腕兒,又擺弄了好幾年。
從小凡自然知道,要讓通天鏡有動靜,唯有“月光加元晶”這一種昂貴得恐怖的途徑。
通天鏡現在卻突然異動,而且是微顫不止,並非像以往一樣溢出奇異光芒。
這種情形,從小凡還沒遇到過。
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