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請停止你的張三行爲 >第 39 章 第 39 章
    陸鹽用力摁了摁狂跳不止的太陽穴,他的信息素下意識在搜索赫淮的氣息,這讓陸鹽很煩躁,他下牀去浴室沖涼。

    在巴塞羅星艦這六年來,陸鹽已經習慣涼水沖澡,無論冬夏他都是用涼水。

    今天情況特殊,陸鹽難得把水溫調高了一些。

    溫熱的水舔舐過陸鹽勁瘦修長的身體,他仰着頭,想將身體的疲倦跟高溫衝進下水道。

    頭重腳輕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往外泄。

    赫淮會聞到的,聞到以後也一定會找過來,陸鹽煩躁地抹去臉上的水。

    他身上沒有抑制劑,到時候赫淮用信息素一勾引他,陸鹽搞不好就上鉤了。

    腺體跟理智完全背道而馳,不顧陸鹽的意志,不斷釋放信息素,很快整個浴室都是他的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浴室門打開了。

    赫淮果然找過來了,那雙冰藍色的眸幽深暗沉,聞着陸鹽身上濃郁的信息素,他喉結壓抑似的滾動了兩下。

    赫淮的易感期一過,軍部就恢復了他的職位,剛纔他在開視頻會議,會議快結束時,聞到了一絲-誘-人的信息素。

    陸鹽平時的信息素,跟他人一樣又辛又嗆,只有發情期時,纔會是這個味道。

    高大的alpha穿着軍裝,跟淬着寒芒的肩章不同,那雙眸慾海翻騰。

    陸鹽知道是爲什麼,心中警鈴大振,他沉下臉,拽過花灑朝男人噴了過去。

    但因爲身體狀況不佳,陸鹽的雙手很快被赫淮用毛巾捆住,隨之而來的是alpha暴虐壓制性的信息素。

    陸鹽動彈不得,低低喘息着,眼角被灼熱的空氣燒得一片緋紅。

    赫淮從身後錮着陸鹽,脣貼在他耳邊說,嗓音極度暗啞,“昨天晚上,光顧着做了,忘記一件最重要的事——我還沒標記你。”

    其實他不是忘記了,是因爲陸鹽一直在反抗,見他傷口在流血,赫淮纔沒有繼續下去。

    現在可以了,他到了發情期,這個時候更適合成結標記。

    陸鹽原本渙散的瞳孔,聽見赫淮的話猛地一縮,眸色凌厲狠戾,“你想都別想!”

    赫淮的眼神暗了暗,低頭重重咬進陸鹽的腺體。

    陸鹽背脊瞬間僵直,聲音跟着發顫,他真的急了,“赫淮,你他媽別跟我耍混。”

    話音剛落,赫淮因爲他的抗拒,生氣似的又咬進一分。

    發情期讓陸鹽的意志力變得薄弱,alpha灼熱眷戀的信息素,瞬間席捲了陸鹽的四肢百骸。

    Omega的本能讓他渴望赫淮,但現實卻不允許。

    陸鹽貼着牆,長眉綴着細小的水珠,睫毛溼軟得不像話,但他的眼眸卻逐漸平靜冷漠。

    “你標記吧。”他淡淡地說,“你知道我的性格,你就算標記了我也沒用。”

    身後的alpha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動作頓了頓,下一秒,陸鹽的脣被暴戾的alpha吻住。

    發情期的潮熱涌來,陸鹽四肢變得無力,眼前像蒙了一層水霧,周圍的一切變得極度怪誕扭曲。

    所有聲音都遠去,陸鹽狼狽地靠在牆壁上,身體病態地抖着,他厭惡這種不受控制,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被赫淮標記。

    更準確地說——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體內的水分迅速被蒸發,灼熱的體溫似乎燒斷陸鹽的視覺神經跟聽覺神經,除了氣息,陸鹽什麼都感受不到。

    整個世界只有赫淮的信息素是鮮明的,陸鹽甚至都聽不見他的聲音。

    這種狀況持續了良久,陸鹽才斷斷續續聽到了赫淮的聲音。

    “……我不標記你了。”

    “鹽鹽,你聽見我說話嗎?”

    赫淮聲音焦灼,他掰開了陸鹽緊扣的手指,指甲已經摳進了肉裏,血順着掌紋往下淌。

    陸鹽就是這樣人,他不想的事誰都逼不了。

    陸鹽第一次進入發情期時,爲了不被哈雷標記,甚至打算毀自己的腺體。

    omega的眼睛終於有了焦距,看着赫淮翕動的嘴脣,他湊過去吻住。

    他聽見了,聽見赫淮說不會標記他。

    小公主的話在他這裏是有誠信,一直都有。

    陸鹽發着顫,靠到了赫淮肩上,大口大口地吸着他身上的信息素,像缺氧患者在吸取能活命的氧氣。

    赫淮解開陸鹽手腕上的毛巾,捧着他的omega,低頭虔誠地跟他接吻。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赫淮在他身邊,陸鹽這次發情期來勢洶洶,持續了整整三天。

    這三天裏他們倆還換了一艘更大的星艦,陸鹽當時迷迷糊糊,不知道赫淮這麼做的意義,跟着上去了。

    等身體那股潮熱漸漸褪去,陸鹽腦子清醒一些後,才發現赫淮帶着他去了小行星帶。

    自從巴塞羅星盜被剿滅後,這裏又恢復了億萬年前的平靜,赫淮是近七年以來,第一次打擾這裏的人。

    到了這裏,陸鹽望着舷窗的墨色星際,想起過往很多事。

    他跟赫淮剛被帶到這裏,他跟赫淮在這裏第一次做臨時標記,還有加西跟科萊昂。

    陸鹽失神了片刻,淡淡收回視線,看向旁邊的赫淮,嗓音沙啞,“怎麼,你想把我關到這裏?”

    赫淮卻說,“今晚有流星雨。”

    陸鹽愣了愣,一角眉毛高高挑起,“你別告訴我,大老遠跑這裏,浪費這麼多燃料跟錢,就爲了看一場流星雨?”

    作爲窮苦人家的孩子,他不是很理解赫淮的腦回路。

    赫淮沒有說話,星艦停下來後,他讓陸鹽戴上呼吸面罩,從氣壓艙門出來,轉而進了安全囊。

    這種大型燃料充足的星艦,都能配備安全囊。

    不過這個安全囊,不是這艘星艦原帶的,而是那個承載着他們倆很多記憶的安全囊。

    陸鹽也是在這裏,第一次跟赫淮接吻、被alpha做臨時標記。

    還是記憶裏那個安全囊,裏面的擺設沒有任何改變,可能是他們倆都長大了,對兩個成年男人來說,這裏有些狹窄,尤其是那張牀。

    上面還鋪着熟悉的藍色被褥,每次赫淮來這裏,都要換上他們自己的牀單被罩,他才肯讓陸鹽躺在上面。

    剛經歷三天特殊生理期,陸鹽還有點脫水症狀,看見牀就不客氣地坐到了上面。

    赫淮也坐上來,像以前一樣盤着腿,並肩跟陸鹽坐到一塊。

    他們面向舷窗,看着外面的太空,誰都沒有再開口。

    陸鹽精神還很疲倦,跟赫淮之間的問題也沒有解決,但心情卻奇異的平和安寧。

    突然先窗外劃過一道拖着尾巴的流星,像一道燃燒的火焰,在墨色的蒼穹轉瞬即逝。

    順着剛纔的弧度,緊接着又墜落下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

    成片成片的流星雨,像斑斕絢麗的雨線,留下片刻的星火後,又迅速墜入黑暗中。

    赫淮的手指悄然無聲滑入陸鹽指縫,那雙狹長的眼眸映着璀璨的星光,深處卻像這片小行星帶一樣寂寥。

    “你還記得嗎?上一次我們在這裏看流星雨的時候,我跟你說,希望我們下次再看見它的時候,已經離開這裏了。”

    陸鹽沒說話。

    他記得,那個時候有加西的幫忙,事情進行的很順利,赫淮跟聯盟政府已經聯繫上,還制定了圍剿星盜的計劃。

    他們在這裏待了六年,終於看見離開的希望,赫淮纔會說出這種話。

    赫淮垂下眸,他慢慢靠在陸鹽肩上,輕聲說,“我們離開這裏的那天,你卻走了。”

    “我一直在想,你爲什麼要離開我,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想明白,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鹽鹽。”赫淮看向陸鹽,眼眸像是被人撒了一把細碎的冰晶,他擡手,指尖摩挲着陸鹽的眉眼,輕聲問,“你是不喜歡我嗎?”

    陸鹽的心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有一種細微卻難以忽略地痛在心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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