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州硬着頭皮接了下來,他知道,今天算是把人都得罪完了。

    而一掃那藥方,王端州全身猛顫了起來,他驚呼道:“這,這真是太妙了,好一個逆流挽舟的金方!”

    逆流挽舟,是一個相當專業的醫學用語。

    指的是一種治療痢疾的方法,這種藥方可以疏散表邪,表氣疏通,裏滯亦除,其痢自止。

    大部分藥方都是由內而外,但是逆流挽舟,卻是截然相反,就是由外而內,除去身體表面和體內的那些不好邪氣,猶如力挽狂瀾,以一種十分的強勢的方法治療病狀。

    “你倒也有些見識,那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要開這個逆流挽舟吧?”陳澤淵掃了王端州一眼。

    王端州想了想,立刻道:“我知道了,我舅舅體質強健,平時要是不劇烈運動的話,都不怎麼流汗,而且現在年紀將大,還身居要職,長時間不流汗的話,體表就會阻塞,所以先疏通體表,身體內的邪氣,自然就排出了,他精血不暢毛病也就迎刃而解!”

    “你還算沒有笨到家。”陳澤淵道。

    “那是當然,我可是董銀山的……”

    王端州剛想要顯擺幾句,可後面幾個字卻是卡在喉嚨裏。

    他想說他是董銀山的徒弟,只是現在說出去,純粹就是丟人,丟師傅的臉!

    也就在這時,王端州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正好找了個臺階,乾笑道:“電話來了,我接下一下,不好意思啊。”

    可剛掏出電話,看到上面來電顯示,王端州不由得一愣。

    這個電話,正是他師傅董銀山打過來的。

    王端州誠惶誠恐的接起來電話道:“喂,師傅,您老怎麼有空給我打個電話?”

    “王端州,我問你,王軍長的病治的怎麼樣了?”董銀山自然是不放心治病的事情,這才特意打個電話問問請款。

    “這個……”王端州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解釋。

    “你不會是出什麼問題了吧?”董銀山立刻就聽出來端倪,疾呼道:“王端州,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診斷治病要仔細,切忌不能心高氣傲,你怎麼還是不聽呢?”

    “師傅,我,我其實……”

    “別叫我師傅了,連你舅舅的病都不放在心上,我沒有你這個徒弟,還有,現在王軍長怎麼樣了?我立刻最近的醫院馬上趕過來……”

    “師傅,你別急,我舅舅他沒事,而且現在身上的病也好了。”王端州底氣不足道。

    “什麼?他的病,已經好了,這不可能吧?”董銀山無比詫異道,憑藉王端州的醫術,讓王大山一個星期有效果就已經差不多了,怎麼可能馬上就好?

    “是,其實……”王端州咬牙,最後彷彿認輸了一般,嘆氣道:“其實是一個叫的陳澤淵的醫生,治好他病,我根本什麼忙都沒幫上。”

    “陳澤淵?”董銀山瞬間激動起來。

    “師傅,他怎麼了?”

    “你,你快把電話給他,我要跟他講兩句話。”董銀山催促道。

    “不是吧,師傅,你們真的認識?”

    “沒見過幾次,但是我對他的印象那是一輩子都忘不了,而且他一身醫術出神入化,就連,就連我都自嘆不如啊。”

    “什麼?”

    王端州愣在當場,如遭雷擊。

    他本以爲陳澤淵之前說認識董銀山,不過是吹牛皮的,可沒想到現在不僅認識,就連他師傅的態度都無比恭敬。

    而且,那一句連我的都自嘆不如。

    這豈不是說,陳澤淵的醫術,遠遠在他師傅之上?

    王端州臉色蒼白無比,猶如遭受了最大的打擊一般,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人,醫術比他師傅還要高明,這叫他情何以堪,這叫他怎麼還敢說自己是學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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