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帶着某不可託運人物趕回日本的時候,他寫的小說已經人盡皆知(指織田家這個範圍)。
接着,《人間失格》被髮布在文學期刊上,文學破壞者相應而來。蓮見又雙叒叕碰見了黑死牟,蓮見覺得對方好可憐,簡直是被敵對組織殘忍地奴役了。
怎麼每一次都是他呀!
出於情理考慮,蓮見依然沒有對對方下死手。不過好在,他消滅了主要敵人,完成了這次的任務。
而在任務結束之後,他便有了一個新的目標。
那就是去找尋黑死牟死而復生的原因。他當然是想起了那對雙胞胎兄弟,然後,他發現了令人驚訝的事情。
就像隔壁無良FA裏的聖少女貞德一樣,蓮見在那名小學生繼國嚴勝(他竟然也叫這個名字!)身上提取出了黑死牟的靈魂。也就是說,破壞者一方讓生於過去死於過去的黑死牟在他的轉世身上“重生”了。
可當那些靈魂碎片被提取出來的那一刻,那些虛無的東西便像忍耐不住,消失得什麼也不剩下了。
以後,繼國嚴勝再也不會突然暈倒,再也不會做那些奇怪的夢了。
因爲目的古怪而令兩兄弟生疑的蓮見,沒一會兒就被二人的父母趕出了家門。不過能夠看到兩兄弟轉世之後能夠好好在一起,蓮見真是感觸頗深。
同樣的,還有悵然。
蓮見沒有立馬離開,而是在附近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就在他沉思嘆息着過往的時候,有人推了推他。
是緣一。
“請喝。”對方遞給蓮見一杯熱茶。
“謝謝哦。”青年的臉上,下意識地露出了微笑。
一切都結束了。
蓮見不再得到任務,因爲聽說跳槽到別館的文豪們又因爲冬季生意慘淡(還要和隔壁圖書館的文豪們五五開)重新跑回來工作了。工作被重新轉移到正式員工身上的百夜蓮見,終於結束了自己的打工生涯。
在最後的時間-24h之中,他去見了一些人。但是有些人他見不到,比如說櫻子,比如說梅。也不知道那傢伙到底有沒有打敗尾神婆婆,只能希望她贏了吧。禪院甚爾的話……嗯,這個也不歸自己管。
對了,中島和露娜呢?
一天過去之後,百夜蓮見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當然了他有提前打過報告,所以把他的眷屬也一起帶回去了。
簡直就像是帶寵物回老家一樣。蓮見有這樣的感覺。
不過他的“寵物”很兇,非常兇,還好蓮見把所有的銀器都收起來了,否則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被這個人類最強幹掉多少次。
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悲慘生活。
……
百夜蓮見重新回到了圖書館,不過館內的大家都興致缺缺。夏天的時候沒有精神,冬天就嗜睡。就算是死後成了一種幻影,也難以逃脫夏天和冬天的折磨呀。
“蓮見——館長喊你去呢。”好心的檀先生提醒道。
蓮見連忙應聲,然後也沒有休息一會兒就直接去了對方的辦公室。
館長就是老闆,老闆就是館長。
懸掛於黑暗之中的“林中小屋”,黑天裏明亮的星星彩彩,將其點綴。但是蓮見只是在他身前開了門,進門之後他就已經在辦公室裏了。
——不過沒有傻子會這樣子做。
可這一次,蓮見卻看見了對方的臉。他根本就沒有像以前那樣隱藏,辦公室裏的光線很柔和,但足夠了。
蓮見有些緊張。
“額……謝謝您出手相助。”另一個他說過,老闆以“機械降神”的方式出現在了未來,然後牽制住了大量的敵人。
擔任館長這一職位的黑髮青年微笑着,“如果不是蓮見你在過去把福地櫻癡變成了吸血鬼並控制了他,就算是我,也無法強行將未來的他們解決掉的。他在過去很弱小,既沒有做過變異手術,也不具備未來那樣的心態的意志。年齡果然非常重要呀。”
蓮見很贊同。
“那個,除了彙報工作外,還需要我說些什麼嗎?”蓮見不太敢看對方的臉,他覺得好怪異,好難受,就像是有一隻蟲子在他的肚子裏爬來爬去一樣。他有些彆扭,一想到是這個男人將小時候的自己從孤兒院裏帶了出來,讓他離開了家鄉,又讓他去到了很多世界、知道了很多東西,他的心情就異常複雜。
“沒有呢~”
蓮見心想,沒有喊我過來做甚麼呢。因爲他也很累了。
蓮見就擡頭看了一眼館長,卻看見對方側着頭,看着窗外。窗外永遠是黑夜,沒有白天,似乎太陽被惡魔一口吞下,再也不會出現在這片天空裏了。
“對了!書的話,我應該歸還到哪裏去呢,因爲它是很重要的——”
東西。蓮見想這麼說。
可是在他說出口之前,館長卻笑了一下,“並非重要之物,只不過是一樣應該被使用的物品罷了。”
蓮見反駁道:“它可以改變世界。您不想改變世界嗎?我以爲您很想。而且我們的確改變了過去。”
蓮見一開始遇見的太宰治,身旁根本沒有叫做織田作之助的朋友。而在過去,他卻有喜愛的朋友。
……
在過去,遇見了太宰,和太宰的朋友之後,這種想法(那樣有些狂妄和揣測人心的想法)便牢固地釘在蓮見的腦海中。而且,館長總是露出那種讓人讀不懂的表情來。
“不不不不——”
青年豎起手指晃了晃,表示他“反對”。
“蓮君,你知道忒修斯之船這個駁論嗎?”
蓮見知道。一艘名爲忒修斯的船被一次又一次地替換掉了原有的零件——爲了正常航行,到最後,整艘船的零件都被替換掉。這艘船還能夠被叫做忒修斯船嗎?那麼用原來的零件拼接而成的另外一艘船又是否能夠成爲忒修斯呢?
“在我已經失去了什麼的基礎上使用那個改變了我的過去,那麼我的未來也相應改變。可是改變後的我真的還是我嗎?沒有死掉而是活下去的那個人又真的是屬於「我」這個人的朋友嗎?如果說,復活了的那個人也不算是我的朋友了,又該如何是好。”
館長,青年,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