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安勳一直寸步不離,中途顏翼宸要來替他,他還是不願意。
顏翼宸沒有多言語,只不過,今天是藍司明出殯的日子。
他不知道藍汐心中是不是想要去。
藍葉雖然沒有見過藍司明,但是她在國外時,就聽藍汐說過,這個外公不待見她媽咪,但是畢竟血脈相連,聽到他去世的消息,她還是非常難過。
她拉着藍汐的手,“媽咪,外公去天堂了,我知道你雖然很怨恨他,但是卻也很想念他。媽咪,你如果醒來,我們還可以去趕着去看他最後一眼。”
這時,藍汐的手微微動了動。
藍葉和藍軒都察覺到了,“媽咪,媽咪動了。”
顏翼宸和顏安勳都轉到牀邊。
果然,藍汐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輕輕地動着嘴巴,想要去喊藍葉和藍汐,但是她發不出聲音。
顏安勳把臉轉到了一邊,淚水又不經意的滑過。
顏翼宸也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難過,心裏像又十萬斤的石頭壓着,透不過氣來。
藍葉和藍軒已經顧不得什麼,趴在藍汐身上大哭起來。
藍汐閉上了眼睛,卻已擠不出任何眼淚。
既然老天還留着她一條命,說明她命不該決,不能講話又能怎麼樣,她還能聽,能看,會寫。
她睜開雙眼,朝着顏翼宸上衣口袋那隻鋼筆指了指。
顏翼宸馬上就知道了她的意思,他將鋼筆遞給藍汐,然後在牀尾扯了一張病歷單給她。
藍汐點了點頭,會心的對他一笑。
顏翼宸被那笑擊中,好像再也無法動彈。
藍汐在紙上寫着,藍軒在旁邊念。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感覺很好,我想去藍氏宗祠一趟,去看他最後一眼。”
顏翼宸點了點頭,果然是個善良的女人。
藍汐舌頭還很痛,但其他地方都沒有事,只是身體虛弱,所以顏安勳扶着她就能走動。
顏翼宸依然是抱着兩小隻跟在後面。
藍家宗祠,黑壓壓的一片。
藍汐站在門外,知道里面哪些是來真心弔唁的,哪些是來看好戲的。
當她走進來時,紛紛給她讓出了一條路。
藍汐走到遺體旁,就默默地看着他。
什麼時候他也已是兩鬢斑白,滿目滄桑了。
“你來幹什麼?爸爸就是被你氣死的。要不你來找他說要把藍氏集團轉移給你。爸爸能一命嗚呼嗎?’藍琳琳剛剛去慫恿了藍氏集團一衆老人,想讓他們站出來反對藍汐。
這剛剛忙完,就看見藍汐竟然站在祠堂中央,儼然這個家的主人。
正當她準備推藍汐時,一雙有力的手將她鉗制住,丟到幾米開外。
顏翼宸又一把把藍汐護在懷裏,虎視眈眈地盯着地上的藍琳琳。
顏安勳這時也一路小跑,從後面牽着藍葉和藍軒趕到了藍汐跟前。
他氣喘呼呼地對着地上的藍琳琳吼道,“你個惡毒的女人,怎麼就不知愧疚,顛倒黑白倒是一衆好手。今天我在這裏,看你還敢動藍汐一根汗毛。”
說話間,藍汐也從顏翼宸懷裏掙脫出來,她再次走到藍司明身邊,向他深深地鞠了三個躬。
衆人也皆跟着藍汐鞠了三個躬。
死者爲大,靈前吵鬧,死人不得超生,人心也不得安生。
藍琳琳起身,對衆人的態度十分惱怒,“我纔是藍家的女兒,她就是個野種。你們爲何要看她行事。”
顏翼宸朝手下使了個眼色。
藍琳琳被堵住了嘴。
祭奠儀式無聲無息的進行着。
但是卻出奇了的莊嚴肅穆。
藍司明的葬禮在藍汐的操辦下順利結束。
藍汐將藍司明葬在了蕭冷玉旁邊,也許地下他們不會孤單,也許黃泉之下,他們會在相見。
這一天藍汐始終沒有落淚。
但是顏翼宸心中卻爲她的倔強心痛的無法呼吸。
“藍汐小姐,我是藍總生前的律師,這是一份已經公證了的公司轉讓書。你籤個字,藍氏集團以後就有您經營了,你就是藍氏集團的總裁。”張律師遞給藍汐一個文件袋。
藍汐顫抖地接過來,事情爲何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張律師,我爸爸生前爲什麼想起要把公司轉給我?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藍汐覺得藍司明地死依然很突然。
看着藍汐遞過來的手機,張律師一愣,藍汐小姐不能說話麼,但臉上毫無驚訝的痕跡,說道,“你父親生前檢查出胃癌晚期,他本想帶着柳夫人和藍琳琳小姐去Y國,在那邊也聯繫了最好的醫生,他們不會再回國,所以想讓您來打理這個公司。”
“既然他已計劃好去Y國,說明他的病還有醫治的可能,爲什麼又會突發性死亡了?送往醫院搶救的時候,你知道醫生的判斷結果是什麼嗎?”藍汐雖然對藍司明病後依然惦記的是柳氏母女,最後的時光也想跟他們一起過,但是她心中的理智告訴她,既然藍司明在求活,就不應該死得這麼突然。
“藍總生前對我有恩,所以我去醫院調查過。藍總的確是胃癌突發,吐血而亡。”張律師也曾擔憂,是不是有人陷害他。
“好,今天的話您千萬不要跟任何人說,以免打草驚蛇。”藍汐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