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另外一組的人過來問他意見,朱至誠聽了後,忽然指了指場地的另一邊道:“你們到那裏去排,多加幾個人進來,被別周圍的影響了,一會兒我們大家再一起練一遍。”
同學們會意的去了。
那邊高坤仍是被身旁倆姑娘繞得不行,一會兒問他是哪裏人,一會兒問他頭髮在哪兒剪的,話題五花八門,高坤實在不明白這有什麼值得探討的,正尷尬着便見有人走到面前對那兩個女生不客氣道:“有時間在這兒偷懶,沒時間排練啊,一邊兒去,這地方我們要用了。”
幾個姑娘挺不樂意的,唧唧歪歪地和那人爭辯了兩句,但還是架不住走了,走前還想問高坤要手機號,但是高坤沒反應。
來人又對高坤道:“同學,不好意思,我們要清場了,麻煩你可以先暫時……”
高坤一愣,直覺就是朝李熒藍的方向看去,卻沒見到人,反而對上了也往這兒瞄的朱至誠。
朱至誠對他笑了笑,轉頭去忙了。
“同學?”對方催促。
高坤忙站起身:“抱歉。”
既然這裏不讓待,那他就想走到一邊等,誰知無論他跑哪兒總有人走過來告訴他往一邊再過去一點,擋着他們排練了,當然有的還是帶着調笑搭訕的口氣,高坤卻分不清他們到底是鬧着玩還是真嫌棄他,到最後一看見有人來了,他便自動退讓了,漸漸在這偌大的場地挪了大半圈,他發現還是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他就是個大閒人,杵在一羣忙忙碌碌的學子中,礙事的不行。
在又被一姑娘差點踩到後,吃了好幾個白眼的高坤連聲跟人說了對不起,終於往門口走去。
朱至誠今天有點苛刻,不過只有兩幕的戲他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李熒藍的臺詞在此並不多,但是又必不可少,偏偏朱至誠還要他幫着注意另外兩個二年級生的臺詞,形體上還要他抓一抓不足,所以李熒藍只能杵那兒當注意力十分集中的人肉佈景,等到終於轉了兩圈過了關,李熒藍第一時間就往門邊坐的地方望去,目光落處卻只撲到了一場空。
人呢?!
朱至誠上前就見李熒藍轉着腦袋左右尋找着什麼,他急忙問:“熒藍,怎麼了?”
“我朋友呢?”李熒藍說。
他再次用了“朋友”這個詞,不是朱至誠以爲的“助理”、或者是“公司的人”。
朱至誠道:“沒看見,剛不坐那裏的嗎?”
李熒藍眉頭一蹙,問:“你還有什麼事?”
朱至誠說:“哦,這個bgm我和小同有點出入,你看看哪個好?”
李熒藍瞄了一眼道:“這個應該歸音效組管。”
朱至誠卻要再說,無非是我們已經組織了好幾出成功的劇,應該給他們多點經驗,但卻被李熒藍打斷道:“這是個羣體活動,哪怕結果不盡如人意,但也是集體智慧,不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朱至誠怔楞,在李熒藍又問了一遍“還有事嗎?”的時候,他只有反射性的搖頭。
李熒藍對他點點頭就返身離開了。
一邊常小同過來喊朱至誠一起去喫飯,大家累了一天互相犒勞下,環顧了一圈卻不見李熒藍的身影。
朱至誠轉頭臉上已是恢復到了溫和笑容:“他先走了,工作比較忙。”說完,也去了休息室換衣服。
常小同只是點點頭,李熒藍基本每回都缺席大家的活動,已經習慣了,畢竟level不一樣。
然而朱至誠一離開,就有八卦的湊上來詢問:“同同,藍少爺下回啥時候來啊?”
常小同好笑:“我咋知道啊,他那麼忙,你們打聽的那麼清楚幹嘛,每回他出現也不見有人上去說話。”
“我們那不是不敢麼,也就你和至誠哥膽兒大了,關係還那麼好,真羨慕。”
常小同是個愛聽好話的,被這麼一奉承自覺身價也水漲船高,笑得見牙不見眼
“那同同你去過光耀沒?”
常小同點頭:“去過一回,沒上樓,那兒挺大的,至誠去的比較多,他老在那兒晃悠。”
“那見到過卓耀嗎?”
常小同說:“我沒,至誠肯定見過。”
“啊!!!卓耀真人怎麼樣,脾氣好不好?!跟電視上比呢?”
常小同受不了衆人的尖叫,塞起耳朵道:“不是說了沒有嘛,至誠也沒告訴我。”相較於朱至誠,常小同和李熒藍自然沒那麼親密,不過朱至誠的嘴巴是真緊,基本和李熒藍的交往過程他很少會在人前透露,哪怕是常小同也不行,就好像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祕密一般。
羣衆們很失望,有人嘲笑之前多嘴的:“與其這麼問東問西,不如拼點命考上光耀做個實習生,就跟剛來的那帥哥一樣還靠譜點。”
“你咋知道人家是實習生啊,說不定已經出道了呢,又說不定只是個助理。”
“難怪我怎麼覺得眼熟呢,原來是像夏峻桐!不過他好像更帥一點,眼窩到鼻子這裏超好看。”
“得了,別隨便發花癡,電話號碼都要不着,人家不鳥你。”
“我覺得助理更靠譜一點,他那衣服我看半天沒看出牌子來,袖口還脫線!”
“搞不定這是現在的流行呢,有錢人就愛這樣,你沒看到藍少爺和他很好麼,要我猜人家或許根本不是這圈子的,就是哪兒來的富二代。”
“這個靠譜!背景相似才能玩在一起,反正藍少和我們離了八百里,只怪我們沒投到好胎。”
“哈哈,那找了他不比綁個小明星小導演還划算啊,長得又好,等他下回來一定要上,先排隊!”
看着大家夥兒沒個正經鬧作一團,常小同正想也來幾句回頭卻見不遠處朱至誠冷着臉站在那裏,常小同被那臉上過於深沉的表情嚇得一怔,而待再看,那神色卻又不見了,朱至誠笑笑着上前和大家一起去喫飯,彷彿只是常小同的錯覺一樣。
那頭李熒藍出了門找人,這是幢老教學樓,一連串全是排練廳,偏偏外頭又沒有窗戶,有時教室大門一帶,走廊又不開燈的話,出去簡直一團漆黑,好幾回大白天都找不着路。
李熒藍憑着一點微光在樓道里看着,才一轉角卻險些被一大黑影給絆個正着,猛然一晃間,那黑影立馬伸出手來扶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