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外室他上位了 >第 26 章 四月十日
    沈子晉躺在牀上養了幾天,腦子稍稍清醒,纔有點兒回過味來。

    身手好的小丫鬟是有不少,但能把他們幾個大老爺們掀開,揍得跟花瓜似的,怎麼也不能是個女人吧。

    他伸手在自己胸前比劃兩下,回憶着那日捱得那一記大腳。

    這麼大?

    不對不對,有這麼大?

    他歪在牀上,伸手在那裏喃喃自語,好一會兒功夫,才下了定論。

    “那賤人身邊的那個丫鬟,定是那姦夫!”

    “您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念道什麼呢?”人還沒進屋,就先聽見了聲響。

    寶嬋領了兩個小丫鬟,端了一碗豬腳湯過來。

    以形補形,新鮮的豬腳,抓上一把飽滿的黃豆,放在爐子上,用中火焯幹,待水下去一半,再扣進砂鍋裏,下面鋪上一層生筍、薑片,丟幾枚冰糖,拿小火煨着,兩三個時辰,骨肉剝離,連豬皮都是透明的玉色。

    臨出鍋,再撒上一層切絲的蔥花,碧綠剔透,瞧着都叫人歡喜。

    用勺子扌匯着喫,更是酥鬆軟爛,入口即化。

    寶嬋這幾日得了沈子晉的庇護,在他跟前,越發的盡心伺候。

    “你怎麼又親自去做這些?左右府裏有廚子!”沈子晉見她過來,先捧着她的手,細細揉搓兩下,心疼道。

    他憐愛寶嬋,最喜歡的就是她這雙柔荑,青蔥長的指甲,塗上蔻色,輕輕柔柔的替他搓摩……

    人間一大妙事!

    若是爲了一餐一飯,傷了她這雙手,可不得教他心疼死。

    寶嬋莞爾一笑,遞了眼色,叫人把食碗放下。

    兩個小丫鬟機靈,尋了個小几,佈置妥帖,也不用吩咐,勾着頭就退去了外屋。

    “他們做的,哪有我做的好喫?”寶嬋先伺候他漱口,才扌匯了一勺,細心喂他。

    沈子晉沒有說話,聽話的把勺子裏的東西吞下肚子,一樣也記下了她的這份心意。

    用了小半碗,沈子晉擺擺手,“飽了,剩下的你喫。”

    寶嬋也不扭捏,依言抿着小口,把他的嘴把喫光。

    她這些日子才吃了紅花,落下胎兒,身子孱弱,又不敢胡亂進補,生怕給人落下把柄。

    這道燉豬蹄,也是給他做的時候,自己才能喫下一些。

    油脂落在她的脣上,爲那蒼白的脣色渡上一抹新意,沈子晉拿着她的衣衫去擦,又顯出原有的憔悴。

    “寶嬋。”

    “嗯?”寶嬋被他粗魯的動作剮蹭的嘴上生疼,又不敢叫出聲響。

    藉着應聲,輕輕抿脣。

    “我弄疼你了?”

    寶嬋望着他的眼睛,怯生生搖了搖頭。

    是疼,但是她不敢說。

    沈子晉遽然笑道:“我故意的,若是再有下次,我不護你,而且,頭一個提着劍,把你了結了!”

    他用和煦的聲音,說着狠毒的話。

    寶嬋撲通一生跪在地上:“爺——!”

    沈子晉勾起她的下頜,脖頸之下,有深深淺淺的掐痕,他冰涼的指腹從上面撫過,引起她害怕的攣縮。

    “寶嬋啊,別怪我。”他說的輕描淡寫,“畢竟這事,是你錯了。我罰你,也是爲了保你。”

    他求到了母親跟前,保下了寶嬋的一條小命,已經惹得一衆不快。

    若是他私下裏沒有一點兒不喜,等不到老爺子動手,齊家的那幾個老虔婆就得過來使使手段。

    更何況,他原諒是真,護她也是真,但心底的那股子怨氣,更是真真切切!

    寶嬋哭的悲切,眼淚撲簌簌的打溼了衣衫,卻不敢發出一聲。

    沈子晉突然來了興致,掐着她的腰肢,把人薅了上來。

    剝去衣衫,像惡狗啃骨頭,胡作一番。

    寶嬋不敢哭,可有不能任由他繼續下去。

    她小月子還沒坐完,身下惡露,又傷心了些時日,這個時候放縱他繼續,攪了他的興致不說,於自己也是大不利。

    幸而,她自幼就學過不少手段,應對這種事情,一次兩次,也是手到擒來。

    沒多大功夫,就反客爲主,以手點指,替沈子晉滂沱一場。

    兩個人攀附着,說着閒話。

    “爺,方纔你掐我,疼——”

    沈子晉這會兒是最好說話,聽見她嬌俏的喊疼,擡起她的下巴,視察一番,敷衍的啄了一口:“下次我輕點兒。”

    寶嬋神色熱切,笑着嗔他一句,斂下眼眸,卻越發的一片冰涼。

    沈子晉這忽冷忽熱的態度,教她拿捏不準,連她自己也有點兒分不清,他說的罰過了就徹底原諒她,這懲罰得多久。

    她在心底細細的盤算,終是下定了決心。

    二小姐前幾日的提議,她不應,也得應了。

    想及至此,寶嬋心下又是憤懣。

    歸根結底,那偷了她身子的採花賊,也是二姑娘替她引薦來的!

    要說兩者之間沒有絲毫關係,任誰也不能相信。

    如今着了人家的道,又因爲一時貪心,得罪了常家,眼下能夠幫她的,也只有二小姐這一個救星了。

    沈子晉有過兩次的教訓,倒也知曉收斂。

    他沒有再莽撞的自己送上門,去跟常嬈叫囂,反而迂迴的找了福三過來。

    委婉的提了提那丫鬟的事情。

    福三可是老狐精手底下的小倀鬼,見人說人話,見鬼聽鬼音。

    沈子晉三兩句稍稍提點,他就知道了其中的意思。

    武安侯這些日子走丟了京城來的巡查官,又苦於沒有什麼理由好跟少夫人開口提銀子的事。

    聽到世子爺說男丫鬟的事情,心裏忽然生出一計。

    先不論世子爺說的姦情一事真假,若是真的從少夫人跟前拿到一些把柄,那銀子的事情,也容易多了。

    福三認真的聽完,轉身就回了清暉園。

    把沈子晉提出的疑惑,和自己心底的那點兒小算盤,一一跟主子稟報請示。

    武安侯這幾天找不到人,着急上火,嘴邊起了好幾個燎泡,明晃晃的掛在臉上。

    這會兒才坐下歇息,抱着茶盞一杯接一杯的喝茶敗火呢。

    聽到福三說的提議,他乜眼朝芙蓉苑看。

    “常嬈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偷漢子?”

    武安侯有些不相信。

    他那兒媳婦雖說是商賈出身,但都在平江府的地界上住着,也打過不少交道。

    說她蠻橫狡猾,倒是可信。

    要說她養漢子作風不端?

    扯謊也得找個合情合理的出來。

    福三叫他這麼一問,心裏也有點兒生疑。

    都是家門口有頭有臉的人物,少夫人的名聲,便是在生意場上,也沒有一點兒不端正的事兒。

    “這話也是世子爺說的,奴才原模原樣的聽,就跟您學了。”福三耷慫着眼皮,把事情往沈子晉身上推。

    武安侯嗤之以鼻:“那逆子自己不乾不淨,淨拉一些髒的臭的往窩裏叼,他是心裏氣不過,想換個法子,拿你做槍,替他出頭呢!”

    沈子晉是他親生的兒子,那小子肚子裏的那點兒花花腸子,瞞得了別人,可瞞不過他這個做老子的。

    福三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

    自家世子爺是什麼德行,別說在平江府了,就是京城也有些耳聞。

    扯謊胡鬧,沒有一樣他不沾的。

    “那……”福三話在舌尖,想了又想,“那丫鬟咱們還查麼?”

    武安侯睥睨一眼,哼笑一聲:“查!怎麼不查!”

    送上門的藉口,若是有假,只說是兒子又在作妖,若真的查出了點兒什麼,姦夫倒是不大可能,但也能借着這個由頭,叫常嬈自己開口接下府裏的中饋。

    掌家的事落在她的手裏,日後誰還敢再提查她院子的事?

    等到兩好合一好,小兩口便是撕破了臉,兒媳婦的心眼子也得是向着自家。

    福三點點頭,安排了十幾個小子,也不敢自己出面,想了許久,這事,還得是世子爺打頭,到時候有什麼意外,也好開脫。

    “還叫我去呀?”沈子晉指了指腿上夾着的木板子。

    他腳都被扭到了,腫的跟饅頭似的打着板子,怎麼下地?

    可事情是他提的,又不好都推脫到別人身上,只能拿行動不便來找藉口。

    福三笑着打哈哈,招招手,外面擡進來了一頂軟塌。

    兩丈長左右,比平時用的藤編軟轎要方便的多,還專門爲了他坐的舒服,在搭腿的地方鋪上了厚厚的褥子。

    “世子爺不必擔心,奴才這都給您準備好了。”

    福三體貼的叫人過來幫忙,幾個小子手腳麻利,沒多大會兒功夫,就擡着沈子晉,出東廂,拐個彎兒,進了西廂。

    上次角門被鎖的事情以後,西廂這邊就換了規矩,那吊兒郎當的婆子被打折了一條腿,發賣出去。

    如今在角門看守的,是常府自己的人。

    常家婆子知事,遠昭昭瞧見人來。

    就打發了小丫鬟進去通報,自己則領了兩個丫鬟,上前詢問。

    “福總管這麼大動干戈,是要尋我家小姐有事?”

    沈子晉躺在軟榻上,輕蔑一眼,別過臉去一聲不吭。

    有福三在前頭說話,今兒這事,他一點兒也不出頭。

    福三笑着客氣幾句,也不問問沈子晉的意願,頭一樣就先把他給賣了。

    “世子爺找少夫人有話要說,咱們這不是……”福三攤了攤手,比了個做奴才的無奈。

    又朝那婆子道:“還勞你進去通稟一聲,或者……”指了指沈子晉,“先讓世子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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