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嬈也跟着他笑,眼神指了指琉璃:“夫君說話可要小心,有能耐的人在這兒站着呢。要是再因爲口舌捱了打,日後那花樓,也沒臉去了。”
順着她的眼神望去,琉璃不知道從哪裏提來了一杆胳膊粗的長棍,握在手裏,眼神中滿是怒火。
沈子晉縮了縮腦袋,吞口口水道:“常嬈!你還管不管你的奴才!”他指着琉璃,說話有些岔音,“縱奴行兇,可是連坐的大罪!”
那個叫琉璃的死丫頭,下手歹毒,再叫她打一次,自己這條小命,怕是都得交代了。
剛剛他叫人出去搜查那會兒,福三作勢要去攔人,實則也跟着去查探。
眼巴前,留在他身邊的人不多,帶上擡轎子的那四個小子,也只有六七個而已。
常嬈手底下的婆子丫鬟,都是夜叉國出身的,別說六七個小子,就是六七十個,也不知道能不能抗的住。
沈子晉沒人能求,只得連威脅帶慌亂的喊常嬈出面。
“夫君這話,倒叫我爲難了。”
常嬈眼神望向外面,武安侯府的人臉院子裏打掃伺候的婆子都挨個查了一遍,可真是仔細的很。
她收回眼神,落在沈子晉驚恐的臉上:“琉璃是官宦家屬,來我府上,不過是爲了舊識的情面,又不是奴才,夫君這般使喚,叫我也難以做主啊。”
“……畢竟,我常家不過是商賈之士,有兩三個臭錢,怎麼能在官老爺頭上作威作福呢?”
後面那句話,是之前沈子晉來西廂叫囂,指着常嬈鼻子罵過的。
沈子晉:“……”
報復!
這個賤人絕對是在刻意報復!
沈子晉氣的手指頭都是抖的,嘴脣顫了兩顫,上牙磕磕絆絆的砸着下牙,一句話說了好幾次,才表達清楚。
“你……你這個賤人!只要,只要打不死我,我,我遲早要了你們狗命——”
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常嬈脣畔挽起一絲蔑笑,“夫君怕是荷葉帽帶多了,叫人掏空了身子,這會兒子都說起胡話了。什麼死不死的,這是武安侯府,便是你要求死,也沒人敢動你不是?”
她手上纏着着帕子,在沈子晉耳垂之下一指的地方,剮蹭一下,讓後把帕子信手擲他懷裏。
“我都要嘆一聲用心良苦,知道你來小坐,還要拿這口脂印子出來給人看。”她搖搖頭,咋舌笑道,“也不知道是爲了防人,還是有意……”
後半句話沒說完,常嬈又給吞了回去。
沈子晉也不是傻子,這口脂十成十的是寶嬋有意爲之。
但緣由,卻未必像是常嬈說那般,爲了防她。
旁人或許還不知道自己和常嬈的關係,但寶嬋心裏,絕對是一清二楚。
既然知道了,那這口脂恐怕就不是塗給西廂的人,而是爲了震懾自己跟前的那幾個新進院子的小丫鬟了。
他眼神微眯,閃過一絲厭惡。
就聽外面推推搡搡,捆了一個高個子的丫鬟進來,“世子爺!抓到了!”